骆驼头骨

司月玄早已分好饭菜,分别放在张良惯用的大门旁边的案子上,她和中儿的,则都放在她看诊的案子上。

张良把那竹简放回架子上,便快速到案子跟前,拿起筷子,吃起那些看着就很好吃的饭菜来。

中儿觉得真是奇了,这张良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平日从不见他这样,又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国君的大宴。

便自己低头吃起来,一吃才发现,好吃得紧。

他之前也至少算是衣食无忧,这菜却比他吃过的菜都要好吃。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让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饭刚吃毕,司月玄收拾案子上的餐具,中儿本欲帮忙,但是司月玄要他继续去切药材,他便只好去了。

那张良倒是聪明,早就拿了那记录药材的竹简,到了侧厅,在那分放药材了。

不多时,他们已经把那些备用的常用药材已经都一一切好,收拾妥当,回到正厅,准备各自忙去,吕业红儿夫妇已经回来了。

红儿人一进正厅大门,就问道:“月玄勒?”

“在厨房。”张良回答。虽然他跟中儿一起在侧厅,但是耳朵一直听着她的动静,在厨房里。

红儿立刻去了厨房。

吕业放下一大堆东西,都是去岳父家,他岳父赏的。

未说上什么话,那红儿已经回来,对中儿和吕业说道:“你们两个帮忙抬水到睡房里去吧,吕业你已经快十天没沐浴了,等下好好洗,一个个接着洗。等他们把水抬过去,公子你也快去洗澡。月玄烧了很多水,说是寒露已经过,再洗澡就得冷了,今日得好好洗。”

吕业跟中儿立刻就去了。

“你们不洗吗?”张良开口问道,昨夜司月玄洗了头,也仿佛很久没有沐浴了。

“洗啊,月玄等你们都洗过了,和我一起洗。”红儿说完就开始收拾吕业放在地上的一摊东西。

有奇怪的匕首,有褐色羽毛的帽子,有动物的骷髅头!

“这个是骆驼头骨,你用来做什么?”张良好奇地问道。

“月玄要的,她说她没见过骆驼,也没见过骆驼头骨。”红儿回答道:“这次父亲刚好从南边的沙漠回来,那些地方,刚好有。商队里一个伙计顺手带了一个回来,正好就可以送给她。”

张良几乎要翻白眼,这女人喜欢骆驼头骨?本就已经够奇怪了,这红儿还十分理解的样子。所以啊,这女人的想法很奇怪,女人之间的感情也很奇怪。

张良站了起来,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去沐浴。

等所有的男人们都沐悦,换了干净的衣服回到正厅说话,那红儿已经把那一大堆东西分类放妥。

然后两个女人便去了吕业夫妇的睡房,去洗澡了。

虽然张良和吕业都人在正厅,也在说着一些话,但是都各自有一只耳朵是听着那边的动静的。

“你岳父这次都带回些什么?”张良问道:“除了这些奇怪的东西。”

吕业自然知道,张良非常不赞同这些奇怪的东西,且都是那个司月玄让红儿回去拿来的。

匕首,骆驼头骨,褐色羽毛的帽子。

他就说那女人一定是南疆的异族女子,公子还不信。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异族的装备。

“南疆的米酒,腌肉,干果,布匹。大量的胭脂水粉,据说贵得要死,也不知道卖给那些人会到什么样的价格。”吕业觉得自己的脑子基本就能理解米酒和腌肉,干果之后就觉得头晕了。

“南疆也有胭脂水粉?”张良很好奇这一点,之前的那些贵妇们用的胭脂,都多来自西域。

“是啊。”吕业无聊地应着,觉得自己就是个搬运工,难怪他妻子会那么快就原谅他。

张良见他有些意兴阑珊,心里已猜到一二,有些好笑地问道:“既然你岳父大人买回了米酒,那你们送的酒,岂不是白送了?”

“那倒没有。”吕业答道:“那米酒和我们送去的酒,味道差别很大。那些伙计都很喜欢我们本地的酒,说一路就喝那米酒,都快忘了这中原的烈酒滋味,甚是想念这过瘾的感觉。”

“若是这样,那米酒会不会不好卖?”张良问道。

“谁管他们的。”说起生意,吕业就觉得不爽。他的妻子回到娘家,帮忙清点货物,分类存放,定好价格,制定销路,一整个下午,他就跟在她身边,充当一个伙计,帮忙递个东西而已。

他也是看在是自己妻子的份上,才忍了。

不过他的这妻子啊,做起家里的这些事,简直就是天生的生意人,厉害得全家上下,近百口人,包括她的岳父岳母,都跟下人似得,站在旁边,恭敬地听她随时地差遣。

生意里,她跟女王一样。

张良见吕业的心情似乎没有意料中的好,便只好说那颗骆驼头骨。

“这头骨看来,应该是老死的骆驼吧?”张良细细看着那骨骼的纹理。

吕业很嫌弃地说道:“这是那个司月玄要的。”

中儿一听,竟然是司月玄要的这骆驼头骨,吓了一跳。

“她一个女人家,为什么要这个?你看这里所有的奇怪的东西,都是她让红儿带回来的。我岳父还特意问过:‘姑娘啊,你要这些作什么?’红儿还笑嘻嘻地回答道:‘我有一个朋友,她喜欢这些。’”

张良心里也是不敢苟同,但也没有表现到脸上,说道:“她总喜欢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她竟然会医术,一般女子就不会。”

中儿想到司月玄摸了那骆驼头骨,再去做饭……本来晚饭很好吃,现在却觉得有些想吐了。

“她喜欢也就罢了,我害怕她总有一天把红儿也带坏了!你想想,若是我房间里挂着这东西,我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吕业说着脸都开始涨红了。

张良一笑,揶揄道:“若你夫人喜欢,你又能怎样?何况,你本来就不怎么睡觉,又有多大关系?”

“公子,你不要胡乱袒护。这些东西迟早会找上你的。”吕业觉得这公子根本就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在那幸灾乐祸。

“我可能不会娶到红儿那样的妻子。”张良好笑地说道:“她那样的女人,可能也就一个而已,还是你千挑万选多年才有的。我哪里有这样的福气?”

吕业自然说不过这张良,便索性闭口不说。

那中儿已经恶心得不行了,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把这骆驼头骨装饰一下,否则他可能会跟吕业一样睡不着觉。

那厢司月玄和红儿正洗着澡,说着吕业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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