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海底城

“被跟踪了么？”鬼鲛因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对于龙族以外各族的气息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柳生的气息介于仙与妖之间，纵使十分小心还是被鬼鲛察觉到了，用来感知和传信的纸鹤被他瞬间碾成了粉末。.

无欢一早便知柳生用纸鹤追随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只是装作不知道，被鬼鲛发现了也并不在意，忽见鬼鲛的眸中升腾起杀气，按住他的臂膀道：“我自己处理。”

鬼鲛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总是这么心软可不行，以前的无欢，至少会在人前装装凶恶的样子。”

“这里可不比海底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会万事小心的。”无欢扯开嘴角笑道。

“你长大了，无欢。”鬼鲛抿唇微笑，顿了顿，又道：“以前说过一次，但还是要特别提醒你一下，若是遇到血族（也称罗刹族），务必要避开些，绝对不能与血族沾上关系，血族是与龙族（也称那迦族）齐名的八部众阿修罗一族的分支，因与人族结合而堕落，对血液的渴求与自制力要比纯血统的阿修罗族差许多，现如今拥有纯正血统的阿修罗族众已经很少，实力却是不容小觑，血族天生对血液气息敏感，而你的血会使他们变得疯狂。.”

“因为金龙一族的血特殊的缘故么……”无欢垂眸凝神思索了片刻，再抬头已经不见了鬼鲛的身影。

身后蓦然多出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无欢轻轻蹙起眉头，头也没回地道：“是柳生吗？”

柳生怔然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无欢缓缓转过身去，微微笑道：“不记得我了么？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柳生瞪大眼睛看着无欢：“你，你是……”

两百岁生辰，龙吟特许无欢在鬼鲛的陪同下离开海底城，因为离开水太久，无欢一直嚷着口渴，鬼鲛只好将她留在山下自己去找水，又累又渴的无欢在凤鸣山底一棵柳树下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有注意到高硕繁茂的柳树上躺了个人。

从无欢来到山脚下的那一刻起，柳树上的男子便感觉到了一股祥瑞之气，并被她身上纯净的仙灵之气所吸引，那是所有山林精怪梦寐以求的精气，若是能据为己有，至少可以提升百年修为。

然而就在他准备吸食无欢精气的时候，小丫头忽然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他是谁。

那是他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愣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山鬼精怪是没有名字的。

无欢盯着他看了许久，忽而笑道：“姐姐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吗？”

姐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柳叶一般青翠的长衫加裤裙，腰侧部还松垮垮地打了个蝴蝶结，及腰的长发不扎不束，流瀑般披散在身后。

因为没有离开过凤鸣山，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从不远处的溪流里捡来的，他还分不清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也不在意这点区别，因为他不是人，是山鬼。

他再次对着无欢摇头。

无欢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山风吹过，长长的柳枝随风飘荡，无欢靠在粗硕的树干上仰面望着他，笑道：“不如就叫柳生吧。”

那时，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