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长风
“老夫人的病刻不容缓，怎容得你这样啰嗦？不会是看不出来什么毛病，想要求饶吧？”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子掩唇一笑，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红衣妇人，“三姨娘，看来你刚刚说的话不错，三哥找回来的人的确没什么本事。”
只见司马长风的神色难堪，慕容夕勾起嘴角，既是替司马长风打抱不平，也是为了自己出气。“有没有本事，不是你们一群妇人凭一张嘴就能决定的。所谓行胜于言，若是你们找不到能治愈老夫人的大夫，又何必在这里嫌弃三少爷请回来的在下呢？行事之前也要先看看自己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有没有资格！”
慕容夕转头看向司马长风，“三少爷，还请您移步！”那一刹那，她从司马长风的眼底看到一抹惊艳之色。
司马长风带她来到自己的书房，慕容夕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如若他带着自己去了别处，只怕根本没有重视自己，而书房向来是男子长坐之地，用来商议要事。慕容夕拱手一礼，表情凝重，“实不相瞒，三少爷，恐怕老夫人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中了慢性毒药！”
“什么？”司马长风诧异，“慢性毒药？这怎么可能？”
“三少爷不必惊讶，其实您心中早就有数，只不过碍于家族颜面不想让我这个外人道出而已。可是受人之托必须忠人之事，我慕容夕虽然不是什么讲道义的人，但是最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若三少爷信得过我，也愿意让老夫人好起来，慕容夕定然会竭尽全力。”慕容夕这一番话并非是针对司马长风，只是这豪门大院里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司马长风请了那么多的大夫，不可能无人看出是中了毒，可偏偏就是谁也不知道。难道这不奇怪吗？结合着司马长风让自己这个无足轻重谁都看不上的小丫头来看病，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希望老夫人醒过来呢？
这其中的利益盘桓错杂，慕容夕不想参与，也不愿多想。
司马长风叹息着摇了摇头，“我若真的是幕后推手，此刻你便已经死在这里了。”
慕容夕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三少爷便能猜到那人是谁。”
“你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只可惜女子太聪明未必是好事。”司马长风站起身来到慕容夕身边，“你一身宫女服制，却流落宫外街头，你满身医术却深藏不漏。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也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留在府上为老夫人看病，直到裁为止。在这期间你是我的婢女，你可愿意？”
慕容夕皱起眉头，却也别无选择，“听从三少爷安排便是。”
南宫睿飞身潜入司马着的书房，却被正要找司马着的司马长风看见。司马长风连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南宫睿的肩膀，“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司马宅？”
南宫睿回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反手打了他一掌，挣脱他的禁锢。
司马着听到动静连忙出来阻止，“南宫公子，快快请进！”
“父亲，他是谁？”司马长风皱起眉头，心里很是不安。父亲一向光明磊落，从未有过半点瞒天过海的心思，今日怎么就和这样一个擅闯司马宅的人有交情呢？
“长风不得无礼，这位是洪泽王身边的南宫公子南宫睿！”司马着眼底满是希翼，“洪泽王明日便会入京，这一次我们司马家的机会来了！”
司马长风心中顿时明白了司马着的意思，这么多年司马宅看似辉煌，但早就被皇上削减了势力。司马着是洪泽王的老部下，如今他回来，司马着必定会跟随洪泽王共谋大业。只是如今的洪泽王流放西岛那么多年，如何还能在朝中掀起风浪？难道就凭他那说有还无的身份？
南宫睿拱手一礼，“长风公子，幸会！”
司马长风连忙回过神来，“刚刚是长风鲁莽了，还请公子见谅，以后唤长风便好！”
南宫睿上下打量司马长风一番，笑着点了点头，“虎父无犬子，长风果然有大家风范，刚刚那身手也是了得。将来我们有这样的人才，大事何愁不成？”
“公子谬赞了，老臣已经安排好了明日的护卫混在人群之中，一旦有什么异动，都会第一时间压制住。”司马着叹了口气，“不过老臣却刚刚从内宫得到消息说，皇上近日晋封了一位美人，封为婉妃。甚为宠爱，据说这婉妃正与曦贵妃在争斗，闹得皇上不可开交。无心去准备迎接洪泽王的事情，也让皇后为此难堪。如若皇上真的没有去城头迎接洪泽王，只怕王爷入京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南宫睿冷笑，“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只怕会伤了老臣之心，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这件事情司马将军不必担心，我自有对策。明日只要王爷能够顺利入京，我定然会让洪泽王从此在京城站稳脚跟！”
司马着欣慰，“有南宫公子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
与司马着告别之后，司马长风送南宫睿出来，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终究是司马长风先开了口，神色凝重。
“公子入京第一个便是找父亲这位昔日麾下的大将，这让长风不甚荣幸，只是或许公子不知道，当年因为洪泽王流放一事，司马家已经受到重创，不复昔年景象。父亲如今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若想匡扶大业，不是那么简单的。”司马长风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面前的荷花池，“在下知道公子义薄云天，自然也应该能理解在下现在心中的想法。司马家上下百口，不希望再有任何闪失！”
南宫睿听着这话，虽不受听但却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洪泽王被流放，曾经跟随的旧部早就被太子和曦贵妃消灭殆尽。如今司马家还能如此，已经算得上是万幸。可见司马长风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亦是有情有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