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血书
对于翠娘的做法,蔚光廷开始有些不解,再一想,她也有她的道理。那些男人们化妆成闯军进了军营,只能做为最底层的兵士听人摆布,要想打探到珍娥娘弟的下落实在是不容易。而做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一进军营则立即会接触到闯军的上层。看来,翠娘是抱定牺牲自己的决心了。
出了屋子,蔚光廷默默将血书交到郑大牛手里。
郑大牛看罢,抱着血书伏地痛哭。一个男人的哭声是很恐怖的。旁边众人皆为之所动。乞丐兄弟们都围了过来,用各种语言来安慰他。
郑大牛爬了起来,将血书小心的一点点叠好,揣在怀里,猛的从旁边拾起自己的步枪,拉开枪膛,将一颗纸壳子弹塞了进去。抢步飞身上马。
“大牛,你要干什么去?”众兄弟急忙去拦他。
“我要崩了李自成,将我的翠娘抢回来!”郑大牛一拉马缰,飞马便走。
“还不快追回来他!”蔚光廷急道。
众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郑大牛绑了回来。不用绳子绑上,根本就按不住他。
蔚光廷走到近前。
“大牛,你还信不信我?”伸手搂住郑大牛肩膀。
郑大牛还是满脸不要命的劲儿,对蔚光庭的问话也置之不理。
“大牛,我对不起你。”蔚光廷头一次对手下兄弟这样说话。
“我郑大牛没保护好自己娘子,与别人没关系。我要自己把她抢回来,放开我,放开我!”
“大牛,冷静些。我蔚光廷既然把翠娘给了你,就一定想办法给你夺回来,如果她真的不测,我蔚光廷发誓要为你报了这个仇,否则,我誓不为人!”
短尾猴给了郑大牛一拳:“郑大牛,你还在耍蛮!你看老大身上已经在抖了!”
蔚光廷确实已经在颤抖。因为他实在有些气苦。一切都刚刚有了点开端,这些日子我怎么又这么倒霉?准丈母娘准小舅子在李自成的营前不知所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兄弟的老婆也进了闯军的大营。难道都被李自成军队给掳了去?他知道那些所谓的“农民起义军”的真正嘴脸,据有些文献记载,他们三打开封的目的之一就是听说开封城的佳丽名播天下。这些杂碎祸害女人不择手段。一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郑大牛听短尾猴一说,再看到蔚光廷脸色苍白,这才软了下来,跪在蔚光廷面前,又掉起男子汉的眼泪来。
珍娥也来安慰他:“郑大哥,你别急,咱们一定会将翠姐姐救了出来!”
蔚光廷此时又想骂老天爷,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生生忍住了。老天爷,想捉弄我请继续,我蔚光廷与你玩定了!
村外忽然隐隐传来嘈杂声。众人急忙寻高处眺望。蔚光廷登上柴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方山边卷起了一阵尘雾。怎么?这个年代也会有沙尘暴吗?
尘雾翻滚而近。终于听到有人的嘶喊声。是军队,正向他们杀过来的军队!
“快离开这个小村!”蔚光廷当机立断。如果被敌人围在这个村里,后果不堪设想。
敌军杀来的方向是东北方。于是蔚光廷带着人马向相反的西南方向出村撤退。还好,出了村不远,就是好大一片低矮的山坡。山坡上树林虽然不密但藏这几百人决不成问题。
透过树林向东去望去,好大一片人马正向小村杀过来。奇怪的是这片人马到了小村附近,却并未进村,而且向南杀了过去。
蔚光廷终于看得明白,这些军队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他们自己在撕杀。确切的说,应该是两支军队在互相撕杀。其中一支军队人数少一些,原来一直在向东南边逃。到了村庄附近又折向正南。他们当然知道进了村有被围住的危险。
但是南面的路并不好走,虽然没有高山河流阻挡,但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灌木蒿草,他们的马匹也如陷入污泥一般,举步维艰。不长时间,他们终于被追兵追了上来,一场撕杀展开了。
此时蔚光廷的队伍与杀阵相距了二三里地,但战阵中马嘶声,人喊声还是隐隐传来,战况相当激烈。看这样子,先前逃跑的军队数量有近千人。而追杀他们的军队则比他们多了三倍以上。谁胜谁负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悬念。这个年代打仗,如果双方军队士气相差不多,再没有什么出奇的战术,又没有特殊的地形所依托,那拼的只是个人数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就算是胜利了。
结合对历史知识的印证,那些逃跑的军队应该就是明朝的军队了,而追杀他们的一定是闯军或者是同闯军一起围困开封城的罗汝才的军队。此时李自成联合另外一支农民的起义军罗汝才,将开封城围困已经长达五个月之久。这是李自成第三次围攻开封,他志在必得。还有一个促使其下决心的原因是上次他就在这里被开封守将射瞎了一只眼睛。他如此心高气傲之人怎能不记着这样的大仇?
明廷也并非一点没有作为。李自成罗汝才虽然有号称百万的几十万大军。但明军这边。开封城内守将高名衡率兵民死守。外面朝廷先后派名将左良玉,孙传庭率大军驰援,同时河南督师丁启睿,保定总督杨文岳,及另外三总兵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等骁将四面联军而至。另外崇祯考虑得也算周全,预备纵队也派来了,兵部侍郎侯恂领军远远照应。可是此时明朝即便有孔明复生,也难以控制大局了。虽然朝廷算计得周全,总兵力又在叛军之上,然而这些人马明显不听朝庭调遗,不相互配合。为了自保实力,都避得远远的。距闯军最近的明军也在百里以外,而且大部分都驻扎在黄河以北。为了应付朝廷,他们也时常派出小部分骚扰一下应付了事。一遇闯军追伐,立即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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