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换一个承诺
百里结巳对我说:“真是谢谢你了,帮了大忙,这样就可以排除抢劫杀人了。”
这时,旁边的一位警察大叔幽幽地开了口:“那可不一定,以前我接过一个案子,也是死了人,抢劫犯没想过会失手杀了人,于是第二天他把抢的东西送去了警察局,说是捡到的。”
我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听到大叔的话,瞬间白了脸,要真是这样,那我……想想都觉得超级可怕。
另一边的一个女警察埋怨了一句:“哎,大叔,你别讲这种恐怖的事情好吧,每次都这样,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吓着了。”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说:“你别听那个老男人乱说,他一天到晚就喜欢吓唬人。”
我依然没缓过来,只勉强点了点头:“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向他们打过招呼,有些机械地走出了警局,而后便回了家。
家中还是那么空旷无人,爸爸去了内蒙古出差,要到下个月才回来,妈妈和爸爸本来就不对头,早在我初中就和爸爸分居回了外婆那。
本来爸爸想让我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来照顾我一段时间的,我嘴上是答应了,但没实际行动,本来也不想麻烦妈妈什么。
再说一个人也挺好,清闲自由,不被管束,反正生活费每个星期都有,我也不是那种没人管就会在头天把钱全花完,下面清汤泡饭过日子的人。
一到家,我便疲惫地躺上了床,安雅的死对我的打击虽然没有对良可的大,但还是有些影响的。
再者容里可算是我的哥们,我们高一时关系就很好,一度被人以为是情侣呢,也许有个契机我们还就真成情侣了,毕竟容里这人长得不错。
高高瘦瘦,又眉清目秀的,还是生长在小康家庭,性子温和随意,会疼人。
不过嘛,有缘无份也就这样,他有他的命中注定,我也有我的概定人生,最后我们并没有走到一起。
因此对于这两个人我还是很关注的,现在一个躺在阴冷的冰柜,一个下落不明,我心里是真堵得慌。
我越想越伤感,突然有点明白物是人非,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小熊挂件。
可爱的橘黄色泰迪熊,扎着黄绿条纹的丝绸领结,眼珠是两颗剔透的黑色珠子,倒三角的鼻子小巧玲珑。
本来钥匙圈上还有两个蓝色的小铃铛的,安雅嫌声音大,拿掉了。
我摸了摸小熊柔软的短毛,睹物思人,不觉红了眼眶,大人们总说年轻好,可是我们这些孩子的烦恼才更是有口说不出。
年轻也不是说能长生不老,年轻也会死,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那种痛苦。
那种恐惧,大人们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明明我们这些所谓的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才更加的敏感啊。
手摸到小熊的背后时,我一愣,内里的棉絮扎到了手,还有一个硬硬的触感。
什么东西?
破掉了?
我将小熊翻过来,果然在背后的长毛里发现一条裂痕,一颗金黄色的纽扣陷在里面。
奇怪地掏出纽扣,是那种复古风的半圆面翘边纽扣,现下挺流行。
不过我想了想,安雅和容里似乎都没有带复古风纽扣的衣服,这两人都不喜欢穿衬衣。
我捏了捏纽扣,挑起眉毛,安雅把纽扣塞进小熊挂饰里干什么?
难道是重要的人的东西?指甲无意识地触摸着纽扣,那金灿灿的表面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到有点像金子。
我摇摇头,起身将纽扣放进书桌的抽屉里,而后将小熊后面的裂缝缝了起来,把它放进书包,唯一的遗物了吧。
晚上九点左右,我洗完澡,穿着睡衣打算再看会儿书,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我从沙发上起身,这么晚谁啊?
我走到门边轻问了一句:“哪位?”
外面人只说了一个字:“我。”
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但主人我却不会辨不出。
我惊叫:“容里?!”
我打开门,就见一脸憔悴的容里站在夜色里,他微驼着背,满脸的风尘仆仆。
我道:“快进来。”
我把他拉进来,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我迫不及待地问:“容里,到底怎么回事?小雅怎么会死的?”
容里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看起来很是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
我开口:“不知道?”
我以为容里受了刺激不想说。
正考虑措辞间,就听容里接着道:“我没和小雅一起去,昨天晚上我妈生病了,我就去了医院,因为汪丞哥也认识小雅,我想让她一个人先去也没关系,后来我妈临时开了个刀,晚点我爸带我去乡下接了外婆来照顾我妈。”
我问:“然后你忘了告诉小雅?”
容里一脸懊悔:“对不起,太急太乱了,我忘记了。”
他抱着脑袋,很是痛苦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背。
容里是很容易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的那种人,其实明明错的不是他,他只是忘记了打电话通知,这并不会造成安雅的死亡,要说还不如怪罪那个陪安雅去云浮的人。
等等,陪安雅的人……
我歪了歪头,问道:“容里,你说你没有和小雅一起去,是放学就和她分开了?”
容里答:“对。”
他依旧抱着头,动也没动。
我皱眉:“那陪小雅去云浮的是谁?”
容里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我简直莫名其妙:“我去找过汪丞哥了,他说你和小雅一起去的他那,晚上还一起走的。”
心里有些毛毛的,说不出的不舒服。
容里大叫:“怎么可能!”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似乎是没人接。
便拉起我道:“走,去找汪丞哥。”
我拽了他一把:“等等,让我换下衣服。”
我随意地套了件T恤牛仔,跟着容里匆匆出了门。
云浮离我家这比较远,我们打了车过去,今天是第一天营业,人还不少,很热闹的样子。
我和容里问过吧台,说汪丞在办公室。
我们又去了办公室,没看到人,我想了想,直接推开小房间的门,果然见汪丞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
我们走近,容里唤到:“汪丞哥,醒醒,汪丞哥。”
容里推了汪丞好几下才见他慢悠悠地转醒,明亮的灯打在他脸上,显出一丝苍白。
汪丞晃晃悠悠地坐起身:“容里啊,你回来啦,我还在找你呢。”
我伸手扶住他:“汪丞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