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北之混乱,南之危机(2)

在娶马尔亚姆国的伊莉娜公主为妻的时候,席尔梅斯也没举办任何形式的婚礼。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失去了祖国,都是流亡之身,但这次席尔梅斯也没有举办婚礼的打算。国内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这种时候举办盛大的婚礼,绝对会招致密斯鲁人的反感。

菲特娜也没有强求席尔梅斯举办婚礼的意思。恢复了自由之身,被佣人们当作女主人来尊敬,似乎就让她心满意足。但这只是眼前的事,她仿佛正期待着将来能有什么比婚礼更为壮丽的大事。

罗邦恭敬地告退之后,菲特娜用几乎贴在席尔梅斯身上的姿势开始密谈。

“关于那个戴黄金假面的男人。”

“啊,那个人应该是叫夏加德吧。他已经疗养完毕了吗?”

“完全结束了。克夏夫尔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个男人?”

“不要急。到底要把他利用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观望一阵。”

事实上,席尔梅斯还没对夏加德做出任何决定。虽说对于夏加德的才干和器量早已不抱任何期待,但对于席尔梅斯来说,此人是否还有利用价值尚不明确。

他杀了前国王何塞因三世,报了对方烧坏自己脸的仇。如果夏加德就此耗尽了所有的魄力,给他一笔适当的财产,让他在某个气候宜人的土地安度余生就行。这样一来,席尔梅斯也不必再花费任何心力,也不会发生无谓的流血。

然而,若现实并非如此……

假如夏加德保持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野心,对席尔梅斯提出过分的要求,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当然,席尔梅斯绝对不会允诺对方的要求,这反倒会成为处决夏加德的理由。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倒不如尽快处理掉为好。

菲特娜对思索中的席尔梅斯说道:“克夏夫尔大人,请您听一下我的想法。”

“你想要怎么处理那个男人?”

“请立刻处决了他。”

“现在还言之过早。”

“我不认为他能派上什么大用场。”

“我倒是觉得他还算有点才气。”

“最重要的是忠诚心不是吗?对于克夏夫尔大人的指示,只要能够毫无私心地顺利完成就够了。我认为,那种虽有才气,野心却不断膨胀的家伙,完全没必要留着。”

“看样子你很讨厌那个男人啊。”

“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很讨厌。”

眼看菲特娜的脸上浮起厌恶的神色,席尔梅斯微露苦笑。

“原来如此。不过啊,菲特娜,你实在太美了。绝大部分男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向你投来赞美的视线。”

“赞美的视线和欲望的视线是不一样的。那个男人只是把我看成女奴。”

席尔梅斯颔首表示同意,却避开了立刻回复。

“想要杀了夏加德,在当天就该这么做。”

一旦让他活下去,再想要杀他,就变得意外地麻烦。无论如何,想做这事都需要一个由头。

ii

尽管不可能听到席尔梅斯和菲特娜的对话,但在翌日,即八月三日当天,夏加德造访了客将军府。他乘着轿子,用纱布遮住脸部。在将所有人屏退之后,他发出胸口仿佛堵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今日有一事相求,所以特来拜访席尔梅斯殿下。”

“你想要什么?”

不知是否听出了席尔梅斯的声音中蕴含着远雷的征兆,夏加德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想要将军的称号,以及帕尔斯部队的统率权。”

在面对面的当口,夏加德取下了遮面的纱布。两个面部留有灼伤的男人彼此交换着视线。

“将军的称号也就罢了,帕尔斯部队的统率权是我的。你认为我会把它让给别人吗?”

“席尔梅斯殿下正统率着密斯鲁国的全军。还请把其中的核心部队——帕尔斯部队交给不肖在下来指挥。”

“你到底想做什么?”

“率领帕尔斯部队,进攻帕尔斯,砍下可恶的那尔撒斯的脑袋。”

席尔梅斯微微蹙眉,无言地瞪视着夏加德。只见夏加德的双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不,光杀了他怎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要在那家伙身上烙上奴隶的印记,剜去他的双眼,再拔掉他的舌头。”

“剜去双眼的奴隶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卖不出去也无所谓。我就自己留着。”

“即便我方向帕尔斯进军,目的也不是拿下那个蹩脚画家的脑袋。第一,现在不是干那些事的时机。”

“我等不了那么久。只要情况允许,还请你允许我只带领帕尔斯人的部队展开进攻。”

“你可别忘了,夏加德。”席尔梅斯的声音中饱含威胁。“你拿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僭称自己为帕尔斯王族。这一项罪名就足够让你去死了,你懂吗?”

“那、那也不是我甘愿的……”

“这我明白。正因如此,你的脑袋目前还能留在你的肩上。只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若想问罪于你,我现在就能做到。”

夏加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呼吸加速,频率变得短促。席尔梅斯对此倍觉厌烦,遂轻轻地撇开视线。

他并非不能理解夏加德的心情。席尔梅斯之所以能够在半天之内强夺密斯鲁的国权,起因全是夏加德将前国王何塞因三世绑为人质。站在夏加德的角度来看,席尔梅斯不过是搭了夏加德伺机爆发的便车罢了。自己是被利用的——夏加德如此深信不疑。既然自己有着巨大的功绩,那么获取丰厚的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如此深信。

“那好吧。”席尔梅斯努力转换了口吻。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就让你来砍下那尔撒斯的首级吧。”席尔梅斯大方地如此说道。

在将来,即便席尔梅斯顺利将帕尔斯的国权掌握在手中,那尔撒斯也绝对不会追随他。既然那尔撒斯对自己没有忠诚的义务,席尔梅斯对他自然也没有庇护的责任。只能让那尔撒斯守护好自己的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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