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风翔
回到神虎国皇宫,休整几天,洛子炎继续每天的工作,早朝,处理各种奏折,安抚心生不满的臣僚,稳定民心,暗中操纵着属于洛家的生意。
歌笑继续打点她经营的业务,附带管管洛子炎丢给她的相关暗皇方面的事物。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游荡。
这期间她度过了自己十六岁的生日,同时也是国庆日,为了减少麻烦,洛子炎没有邀请任何人过来。这一年的新年,两个人是一起度过的,然后在南国飞花的季节,这里仍然冰天雪地时候,她给了洛子炎一个特别的生日会。当这些都结束后,某人真的太无聊了。她很久没有出去了。于是再次上演先斩后奏的戏码,擅自逃出宫去,不过是留书出走,而且允许暗卫追随。洛子炎很是无语,气也不好气,只得在后面派人追着催她回来。
歌笑没有去过风翔,这次出游,自然向西一路无风无浪的进入了风翔国界。虽然是任我行的打扮,不过没有戴皮面具而是银面具,毕竟不是冬天而是夏天,用金属面具凉快些。自家国内,早都有人打点妥当,想有些事发生都不可能。所以好事的某人一心想摆脱这帮尾巴。可惜这些人因为上头有命令那是不分白日黑夜的三班轮流看护,寸步不离,弄得某人想偷溜都不可能,但在别国境内,所有人都收敛了许多,太过明目张胆反而惹人怀疑。这个国家表面上是友好国家,但是内地里还是不甘为附属的。如果让他们知道皇后来了,肯定会不择手段的利用这次机会大做文章。到时候不仅皇帝陛下受威胁,皇后也可能有生命危险。皇帝那里已经是三次飞信,劝阻了,可惜皇后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继续西行。悲催的一帮暗卫只能暗中祈祷一路顺风顺水,让他们能有命回家复命。
风翔相对其他国家来说土地贫瘠,领土的一部分为黄沙覆盖,还有一部分是高山,只在靠近丹国的一边有少许土地,还是黄土地,所以这个国家从经济实力上来说是最弱的。但统治者却是有野心的,花大力气培养死士,并培养人民的狼性,一心以掠夺为目的。以往跟神虎不间断的有小摩擦,但因神虎也是很彪悍的民族,故没有占到过大便宜。于是他们就常常侵犯丹国。丹国不堪其扰,却也只能维持现状。自炎跃建立炎国以后,渐渐强悍起来,国内稳定之后,就派强兵驻守边境,抵御来犯的风翔人。北淮与尚云和风翔不交界,故未受到其侵害。也算是大幸,以尚云之柔善,必会成为其欺凌的对象。歌笑进入风翔三日后,就敏锐的发现该国的本性极为可怕。可表面上却个个谦逊有礼,但对弱者没有一丝同情心,如果看见街上的乞丐,连孝子都要上去踢两脚,而他们的大人却丝毫不以为耻。而一个戴刀的武士走过,人人都会给他让路,并满面是恭敬的笑容。当歌笑一身黑衣随行也是锦衣华服之人从街上走来时,所有的人垂首躬身,但却用眼角偷瞄,眼中有敬畏,有惧怕,也有怀疑。歌笑每每看到这些,都忍不住全身汗毛倒立,从心底感到寒冷。她低声对阿波说:“什么样的统治者才教导出这样的人民,我对风翔皇室很感兴趣。”
阿波面无表情的答:“怀着狼心,却摆着狐狸的脸,这个国家没啥好看的。”
“阿波,你长智慧了,这比喻恰到好处,值得表扬。”
阿波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主子,您别取笑属下了。”
“哪有,我真心的。看见没,前面是这坐落花城最好的酒楼了。去尝尝鲜。”
阿波看了一眼那座香满楼:“主子,你怎么知道这是本城最好的呢?”
“直觉,被我看上的一定是最好的。”某人很是臭屁的说。
阿波只能暗自腹诽了。
两人上到二楼,扫了一圈,发现最好的座位正空着,真是给面子。歌笑理所当然的就向那张桌子走了过去。
伙计见状立刻追过来,满脸是谄笑:“二位爷,慢行,这边请。”想让她们坐里面的桌子。
歌笑不满的横了他一眼,“爷,就坐这张临窗的,爷喜欢吹风。”
伙计为难的说:“爷,您是有所不知,这座有人预定了。”
“那又怎样,我先来的。再说说不定我吃完了,他还没来,一点不耽误他坐啊。”
“可是爷,这是廖爷的专座,他就算不来,我们也不敢让您坐,万一被他知道了,小的倒霉也就算了,您也会受到牵连。您看,这座位还有空的,您将就一下?”
歌笑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斜睨着伙计:“爷不管廖爷是谁,这位子我是要定了。如果那谁要追究起来,让他只管冲我来,你完全不用替爷我操心。”
“可是,爷,看您也是外地人,恐怕不知道廖爷的名号。我们落花城城主就是廖爷的爹,这座城都得听他的,您说我们敢惹他吗?”
“只是一个城主之子,就算我看见他都是污我眼睛,快去备酒菜,再要啰嗦,小心你的嘴永远张不开。”
伙计一缩脖子,乖乖的下去了,感情又是个横的主。
按歌笑的吩咐很快上了一桌特色菜,歌笑拿眼一瞅,非常不满意:“伙计,你过来,你们这的特色就是各种肉么?爷要吃素菜。”
伙计赔上十二分的小心,“爷,不瞒您说,咱这香满楼出色的就是各色肉食,您是要特色,所以就是这些。而且本国素菜真是奇缺,您要吃,咱这只有萝卜,您要么?”
歌笑抬起眼帘,那个难以置信啊,“真的?”
“千真万确。”
歌笑无奈的叹口气:“那就凉拌萝卜丝,清炒萝卜丝,炖萝卜条,鸡蛋萝卜汤,给我来个萝卜宴。”
这回该伙计难以置信了,“那个,爷,您真的要?”
“是,蒸萝卜,煮萝卜,我都要。”
“是,爷。”
阿波看着她:“主子,您疯了么?这些都够吃了,您还要那么多萝卜。喜欢吃,咱回去吃。不用这样吧?”
歌笑白了她一眼,“要你管,我就是要为难他们。反正我不缺的就是钱。”
“主子,您是甘愿把钱送给别国用吗?”
歌笑眨眨眼睛,“有道理,不过放心,我一定从他们身上赚回来。”
阿波无语的看着自家主子,那双透灵的大眼睛转啊转,心里不禁为将要发生的事情报以同情的一叹。
歌笑的萝卜宴刚上齐,她举着筷子才要动手,就听见楼梯口传来斥骂声:“奶奶的熊,那只狗不长眼敢坐爷的位子,伙计,滚过来。”
阿波偷瞄了眼歌笑,“您就是喜欢找事,这不,找事的来了。”
歌笑挑起一根萝卜丝,在眼前细细的瞅了瞅,啪的一拍桌子,“伙计,给爷滚过来。”
那倒霉的伙计,是瞅瞅来人,又看看歌笑,干脆就地跪倒:“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指着小的一人养活,二位爷,高抬贵手呀。”
歌笑指了指那根萝卜丝,“爷又不吃你,你跪什么?叫你们大厨来,你看看,这萝卜丝都没洗干净,想用这脏东西害爷我嘛?”
伙计闻言跪爬几步,才要抬头看,那位发飙的主是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大胆奴才,爷的位子你也敢给别人坐,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没等伙计回过气来,歌笑挑起一只眉头,“这事与他无关,有什么话,麻烦你直接说。”
来者年不到三十,一身干肉,尖鼻子尖嘴细长眼,猛一看真像某种动物。身后跟着六七个彪形大汉,衬得他格外瘦小。看见歌笑直接挑衅自己,顿时火往上涌,“王八羔子,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跟爷我说话,来人,给我砍他,打死为止。”闻此言哄的一声,满楼跑的就剩一跪在地上的伙计了。
六七个大汉如饿虎扑食般朝歌笑涌来,阿波一个快步挡在这些人面前,“滚开,敢上前一步,你会后悔。”
这帮人看着相对瘦小的阿波,一阵怪笑,毫不犹豫的涌上来就打。十招没过,一帮人全被送下了楼。站在楼上的就一黄鼠狼兄了。
“你,要打要滚?”阿波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仿佛你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黄鼠狼兄非常够意思的撂下一句话:你等着。撒丫子奔下楼去,估计是搬兵去了。
阿波抓过一只羊腿啃着,嘴空闲的档口,说:“吃快点,赶紧走。”
“走,为什么?”
“为什么?您真是逗,我们不走,难道等他搬来大队人马,等着被揍吗?”
“没出息,就他那点本事,揍我,下辈子吧。”
“主子,凡是不能小觑,矮子也有长处的。”
“好了,体贴的阿波,这世上能揍我的还没生出来,所以你放一百个心啦。”
“可是……”
“吃饱了,应战去。”
“啊,您真是……”看见歌笑不为所动,阿波只能乖乖的闭嘴。不到一刻钟,阿波伸头看看楼下,一脸愁苦的说:“现在咱们就是个包子馅,蒸煮随人家的便啊。”
歌笑喝了口茶,“你对自己就这么不自信,以我们两个人的本事,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上不在话下,何况区区百人。”
“你怎么知道是百人?”
“围住这座楼需要很多人么?好了,吃完我们就走,让那位廖爷付账。”
“啊~~,人家要杀我们,怎么会给我们付账?”
“嘻嘻,这就是强大的好处。”优雅的擦擦嘴,缓步下楼,走到楼门口,扫了眼围在门口的人。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廖爷,虽说我是客,但似乎没必要用如此大场面吧。不过既然廖爷这般好客,在下真正是十分感动。这样吧,你也不必请我过府了。你只需要把我刚才的帐付了就可以了,我这人要求不高的。”围在门口的兵丁齐刷刷看向自己主子:这是什么状况?
黄鼠狼兄冷哼两声:“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给我上,抓住他赏银一百。”
阿波很是好笑的看着歌笑,一百两还真是出人意外的价。
“现在怎么办,主人?”
歌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下一刻身影已在黄鼠狼兄身边,抓住他的脖领如拖垃圾袋一样将他拽到阿波身边,“给你了。”
阿波张了张嘴,无语的接手控制住姓廖的。
歌笑轻松的拍拍手,“敢问廖爷的大名是?”
这位完全还处于震惊中,歌笑给阿波一个眼神,阿波照他脑袋就是一拳。这位疼的嗷的一声,正想发火,但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俘虏,瞬间惨白了脸,张着大嘴,不知要干什么。
“我家主子问你叫什么?”
“廖德富。”战战兢兢的回答。
“德芙?哈哈哈,你怎不叫金帝呢?哈哈哈……笑死我了。”
全体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阿波也是一头雾水,实在看不下去了,嘟囔道:“很好笑么?”
歌笑忍住笑,明白这些人是不会懂自己笑什么的。那么此时自己反倒显得很是可笑了,干咳两声,正色道:“孤陋寡闻,乡巴佬。”
阿波郁闷的想:好奇怪,自己笑的莫名其妙,还说别人孤陋寡闻,唉,你最大,咱不跟你一般见识。
“德芙兄,我是客,你是主,你觉得该不该陪我逛逛你这个落花城呢?”
“那个,可,可以。”
“既然如此,你是要这些人回家呢,还是陪着我们一起逛,我不介意有这么多人在前面开道的。”
“你,您不喜欢,可以赶他们走。”
“那么你喜不喜欢呢?”
廖德富眨眨小眼睛极力想看明白她的意思。
阿波照他脑门又是一拳,“蠢猪,让他们滚!”
廖德富捂着受伤的脑门,一脸苦样,“都滚,滚!”
一帮兵顶相看看,在领头的带领下,缓缓退去。
歌笑满意的点点头,“跟你的人说,别指望偷袭我,因为他们的速度远没有我快,想平安无事就乖乖的,我保证不要你的小命。”
廖德富忍住战抖:“您说真的?”
“真的,我不杀顺着我的人。”
看廖德富的脸似乎缓和了许多,没那么白了。
“您想看什么?”
“自然是你这里的美景。”抬眼看看四周,“估计也没啥好看的,这么破旧。”
“有,有的,我们这是落花城,自然是有好看的了,我们这是全风翔最美的城之一。”
歌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真的?”
“是真的,我们风翔大部分是荒漠,过了落花城百里您就可以进入沙漠了。沙漠那是真的没啥好看的。至少我们这是有树有花有草的。城左就有一片花树林,春末的时候,满树飞花,可以飞的满城都是,煞是好看。所以我们这叫落花城。”
“说了半天也是白搭,现在又不是季节,那我们能看什么?”
“花落了,还有树叶呀。”
歌笑无语了,信步走在大街上,欣赏破落之美吧。正走着突然从街角冲出来一个人,速度快的好比一只亡命兔子。带着一股黄沙扑到歌笑近前,就想抱歌笑的腿。歌笑急忙衣袖一甩将他逼退,那人仍不死心,爬过来又要抱她腿。阿波生气的横在他面前:“混账,找死!”
那人抬起灰蒙蒙的脸:“主人,您好狠心,您怎忍心丢下小的不管。小的苦苦找了您一年多。主人,小的哪里不好,您都可以训斥,小的会改。可是您不要一声不啃的丢下小的不管哪。”哭,鼻涕,眼泪在他脸上划出四条痕迹。
歌笑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是连骏,不解的打量着狼狈不堪的他,“我不是吩咐人,安排你在天语楼办事么?”
“您突然消失,作为您的随从,自然要打听清楚您的下落,可是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小的以为您一定出事了。去找您那位炎大哥,可是他没空见我,我等了整整四个月。后来听说您是魔鬼,凡是城中的孝听到您的名字都会吓哭。我想您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可是我怎么都打听不到您的确切消息。我想您的炎大哥一定不是好东西,不知道把您怎么样了。但在那里也没有听见您遇害的消息。我就想您可能是离开那里了。您一定走的很仓促所以没有带上小的。我就到了尚云,但在尚云也没打探到您的消息。为了继续打听,还有生活下去。我只能重操旧业,帮人送信。今天要不是送信到这里,怎么再次见到主人您。主人,求您,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罗嗦了。”
“我换了衣服,换了面具,你怎么就认识是我呢?”
“主人,您的眼睛没有变,您走路的样子也没有变,您的身材也没有变,我当然能认识。您,您不会又要找理由,不要我吧?”
歌笑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笑,“好了,起来,我从来都没说不要你。我给你安排好,你不遵从,自己跑了,现在还要怪我不要你,是不是该罚?”
“是,是,是,我该罚,不过您能不能让我呆在您身边,只要是在您身边,什么惩罚我都认。”
“是么?”
“是。”说的非常肯定。
歌笑突然摆出冷脸,“那么就自断一足吧。”
“啊?”连骏彻底傻掉,脸色瞬间更灰。
歌笑认真的看了他一会,放声大笑:“瞧你这出息,我开玩笑,跟上。”
连骏抹了一把汗:“主人,小的心脏不够强悍,您下次开玩笑时,给个暗示好不好?”
“暗示?那样还有意思么。我要看景色,闭嘴。”
“可是,主子我很久没见您了,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您说啊。”
“已经那么久了,早该烂到肚子里了,让它们彻底烂掉。”
“主人,您真残忍,我可想死您啦。”
“放在梦里说吧。”
“主子,我想您不懂小的的一片思念之心。”
阿波终于忍不住了:“你什么时候闭嘴?不闭的话我帮你。”
连骏终于注意到了一身青衣的阿波,一脸疑惑的想了想:“主人,我不在的时候,您又收了一个新仆人。”
“她不是仆人,是兄弟。”
“又是兄弟,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做你的兄弟啊。”
“你,不行,当初是你自己甘愿做仆人的,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愿,对不对?也许做仆人就是你的一生理想。我最喜欢让别人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不让你当仆人的。”
“啊!我能换个理想么?”
“不能。”回绝的干净利落,没有留一丝回旋余地。
连骏黑脸更黑,还要说什么。
“主人,我能点他么?”阿波好心的问,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连骏。
歌笑不在意的一抬手:“你随意,我不干涉。”想阿波那么安静的人,一定受不了那家伙的唠叨,一定会动手的,完全不用自己操心了。歌笑高高兴兴的奔向城中唯一一处树林。结果真是一座树林
廖德富本是胆小又怕事的人,看见抓他的人,不凶恶,也不那么怕了,赔上笑脸:“公子,您不满意的话,我们这还有一个落花楼,那里您一定满意。”
“落花楼是什么地方?”
廖德富一脸媚笑:“是男人都喜欢的地方。”
歌笑略一沉吟:“别告诉我是妓院,我会揍你。”
“啊?那个,我们换个地方,有家书院专讲江湖奇事。您要不要去听听?”
“听故事,好啊,不知道好不好听,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