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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王格格得良缘 见圣驾将军失君心 80

不久雍正便移居养心殿。云惠也跟着回去了。生活又恢复到了云惠出宫前的状态。珍格格进宫来看望过云惠一次。言谈间有些烦恼,原来珍格格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而她的婚事就连他的阿玛恐怕也不能做主。要待皇上同意,才可以自行婚配。此时正值西北战事不断之际,珍格格十分担心皇上会让她与西藏的什么人联姻!

最令云惠和珍格格叹息的是,去年恩科金殿三甲跨马游街之时,正巧珍格格进香回来。她在轿中看到走在第二个儿的那位公子,一表人才,风雅甚都!当时珍格格便芳心暗许。只是珍格格心中也知道这只能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云惠非常能理解珍格格的心情。如果被指婚到西藏,珍格格想再见家人一面就相当困难了。万一战事有变,珍格格出嫁后的命运就会更加悲惨!至于那位榜眼嘛……即使皇上同意珍格格自行婚配,那还得看她的阿玛显亲王给她指定嫁给谁。所以说那就是更加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珍格格走后,云惠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转天云惠当值的时候,雍正一直都忙着接见大臣,听取奏对。云惠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直到三天后,才轮到云惠晚间当值。

雍正坐在炕上靠着大迎枕,正看着各处上来的密折。云惠看了他半天,可是雍正全神贯注在密折上,根本没注意到云惠。云惠一看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实在不好开口。便拿起小剪刀,来到雍正面前剪烛花。边剪边对着雍正使眼色,雍正却全然没有理会。

云惠没有办法,只好咳嗽一声,按例这是要受处罚的。雍正皱着眉抬起头来,一看是云惠便笑道:“你又怎么啦?为何打扰朕?”

云惠挤眉弄眼儿的半天,雍正才明白云惠是有悄悄话儿要对自己说,不由得心中一喜,忙道:“你们都下去吧,云惠在这儿伺候!”

云惠待众人都下去之后,鼓足勇气跪在雍正面前说:“皇上!奴婢,奴婢有一件事求您!”

雍正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放下密折柔声问:“何事?”

云惠一咬牙抬起头说:“皇上,您能不能为珍格格指一门住在京城或者盛京的婚事?”

雍正一听心中十分失望,他忙咳嗽一声来掩饰:“咳!嗯……为何?”

云惠想了想说:“因为,珍格格她,她不想远离家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有心上人了……”

云惠还没说完便被雍正打断了:“岂有此理!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女,就要时刻以国家大义为已任!就连朕的姊妹女儿也还有远嫁蒙古的嘛。婚姻大事哪容得她自己来定,这要听从君父的安排!”

云惠小声嘟囔道:“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雍正板着脸问:“说什么?大声奏对!”

云惠一撇嘴说:“喳!奴婢遵旨!其实,她并没有想让我求您,是我看她阿玛子女单薄,我才自作主张替她讨个恩典的。何况她和她的心上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您说得也对,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雍正冷哼了一声问:“谁呀?她看上谁啦?”

“雍正元年甲辰恩科榜眼及地——尹继善!”

雍正冷笑了一声:“哈!这个丫头还挺会选!”

云惠没有说话。

雍正看了看云惠,见云惠嘟噜着脸只得缓和了一些问:“云惠,你与珍格格感情很好吗?”

云惠点头:“是啊!是好姐妹。”

雍正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原是冒名进宫的。你真实的年龄是多大?你与珍格格哪个为长?”

“当然是我大了。我今年二十二周岁。珍格格好像十七八岁的样子吧?反正比我小。”

“噢!你也挺大的啦?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什么?皇上!我是宫女,我在宫里怎么找婆家呀?再说了,我是要回去的,怎么能在这里找婆家呢?”云惠吃惊的问。

雍正心想:噢!果然,心中存着回去的想法。哼,不愿奉召侍寝看来也与此有关。

雍正想了想说:“朕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与珍格格年龄相配之人。算了以后有了再说吧!”

几天后,雍正突然对云惠说:“云惠,明天你换身男装,随朕微服出宫。”

“啊?”云惠一愣忙说:“喳!”

出了宫云惠才知道,原来是与怡亲王一同去显亲王府上。到了显亲王府,雍正便让云惠自去内宅找珍格格说体已话儿去了。

见过珍格格后,云惠才知道,这几天显亲王因有事正好在京中。突然怡亲王来说他要过府讨显亲王一顿酒席,并说明会带一位贵宾前来!怡亲王是圣祖仁皇上的皇子,又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亲王大臣。何况看那意思这位贵宾应该就是当今皇上本人!显亲王当然不敢怠慢。一看又值桂子飘香之时,便着人在田里捉了几大篓螃蟹来宴请怡亲王。

果然,怡亲王带来的贵宾正是当今皇上。同行的还有怡亲王福晋和云惠。显亲王忙命自己的福晋在内宅设宴款待。显亲王府上下诚惶诚恐的招待了半日。皇上却只是与显亲王把酒言欢,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夸好肥美的螃蟹。

内宅之内也是一样,两位福晋不过说些家常之事,云惠与珍格格倒是挤在一处,不知是嘀咕些什么。

最后宴席终了的时候,雍正对显亲王说:“衍潢,你家的珍格格朕看着很好,你不要为她择婿啦,朕替你操办罢,你看如何?”

显亲王忙跪下说:“谢皇上恩典,小女能得皇上指婚是我们全家的荣耀。”

雍正一笑说:“起来吧。既然你同意,那就这么说了。有空多让珍格格进宫走走,咱们都是亲戚,理应多多亲近才好。”

显亲王边答应着边想:坏了,皇上该不会是想把小女指到西藏或者蒙古去吧?想到这儿,他偷眼看了怡亲王一眼。怡亲王含笑微一点头,示意他放心!

只听雍正笑道:“衍潢,朕替你相中了一个人,不知你中意否?”

显亲王忙说:“全凭皇上做主!”

雍正一笑:“他就是大学士尹泰的六公子——尹继善,字元长,章佳氏,满洲镶黄旗。现任翰林院编修。虽说此子并非正出,但他可是青年才俊,去年恩科的榜眼及地。依朕看配得过呀!你说呢!”

显亲王一听尹泰立刻放下心来,他知道尹氏一家书香门地,在京城又有府第。且恩科榜眼名动一时,谁人不知?自己的珍格格也不是正出,虽说有点委曲格格,但显亲王爱才。于是忙跪下说:“配得过!配得过!谢皇上隆恩!”

雍正笑道:“如此甚好!允祥快扶他起来。哎,这一顿可是家常便饭,至于谢媒宴你可要单请呦!”

显亲王乐开了花儿了忙说:“这个自然,自然!”

怡亲王笑着双手把显亲王扶了起来说:“我可是要讨杯喜酒喝喝的!”

皇上亲临只为给女儿说媒!这使显亲王十分感动!送走皇上,显亲王忙向老福晋禀告。老福晋本来就怕孙女儿远嫁,一听就在京城哪里还管什么榜眼,庶出的,十分高兴。

珍格格一听,心知定是云惠在皇上跟前替自己求下的恩典!心中十分感谢云惠。回想刚才宴席间云惠的口风竟如此之紧,不禁在心中笑道:“她定是想让我惊喜一场!”

可云惠并不是这么想的,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来显亲王府做什么。皇上与显亲王说话的时候,她早就在内宅里陪着珍格格长吁短叹了。直至回宫的路上,云惠才知道雍正已经为珍格格与尹继善指了婚!

转眼天气转凉。年贵妃的病越来越沉重了。雍正的心中十分挂念,经常着人前去望候。这年的十月初雍正召年贵妃的兄长回京觐见。一来是解年贵妃的思念之情,二来雍正也有很多事想听取年羹尧的看法。三来听取年羹尧西北军事方面的述职。

雍正对年羹尧是相当信任和器重的。就连对他的生活也十分关心。与皇上密折往来最频繁的莫过于年羹尧了。

这么大的事情,云惠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看着雍正盼望年羹尧的殷切之情,云惠的心中十分难受。她曾劝过雍正,不要对年羹尧太好了,免得他过于狂妄。雍正却淡然一笑完全听不进去。其实江南一行,雍正也发觉了民间对于年羹尧的一些负面的评价。但雍正认为不遭人妒是庸才。何况年羹尧位高权重,四处征调粮草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但是从来只有这样敢作敢为的人才能干成大事!骂田文镜刻薄的、骂李卫粗俗的比比皆是。可是他们一样是能臣!因此雍正完全没有上心。

年羹尧回京的当晚,雍正虽因年羹尧白天多有狂傲之处心中小有不快,但想到年羹尧立下赫赫军功又是自己的亲信,便将不快掩在心底。晚上赴宴前,雍正因与年羹尧亲厚日久又有姻亲,便与怡亲王、年羹尧等近臣在养心殿西暖阁内叙话,只命云惠与苏培盛在跟前伺候。哪知这年羹尧因早听云惠大名,竟当着雍正的面着实的多看了云惠两眼。即便是怡亲王都从来不敢直盯着云惠看。可年羹尧见云惠果然风姿绰约是个倾国倾城的品格,便呆呆的盯住了。云惠也察觉到了,忙以换茶为由出去了。这一切怎么能逃得过雍正那锐利无比的目光?

年羹尧进京一行令雍正大为失望,甚至是伤透了心!他不仅在很多处逾制,而且奏对时的言谈话语也狂傲不堪。甚至暗示他自己在军事方面的功劳远迈于雍正之上!雍正不太懂军事,也正因此在军事上器重年羹尧,后来境边地方事务也多与之商讨。

年羹尧走后,年贵妃十分难过。据说年羹尧去看望她时,她曾苦苦劝过年羹尧要多加收敛。可是年羹尧依然故我。年羹尧的事令年贵妃更加忧心忡忡,她的病不仅没有因年羹尧的探望而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年羹尧走后已经是十月中旬了。雍正心也伤了,气也生了,这时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已经认真的考虑云惠曾经劝过他的那些话。云惠曾说过: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是啊!是朕对年羹尧寄予的希望过高啦!朕总是想我们君臣二人的这份际遇,堪为千古美谈!可是朕一片善待他的心,他却还是辜负了!他在地方上横行跋扈,朕亦早有耳闻,上次江南之行也听到民间巷议,然朕不愿闻不愿想更不愿信!雍正久久伫立在窗前,默默的想着。

恰值宫女太监换班儿,云惠当值。云惠一看雍正的神情就知道是为了年羹尧!听说雍正命王公以下百官至潞河官驿跪接,年羹尧竟坐于黄缰紫骝马上安然受之。王公贵胄下马与他致意,他竟只颔首回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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