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西湖赏月（2）

在背叛朱允炆和辜负李益二者之间，吉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辜负李益，吉儿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朱允炆曾不顾性命救过自己，李益也同样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保全自己。

想到自己一条蝼蚁般不值钱的下人命，却有皇上和义军少主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不顾一切，而且不求回报的真心相助，自己这短短十七载光阴还有什么遗憾呢？便算此时此该能为他们其中一人香消玉殒，她也能笑着走下九泉了。

想到这里，吉儿鼻梁一酸，一粒泪珠顺着她眼角滑落，被冷风一吹，瞬时冰凉地滑落在她垂在膝盖的手背上。

吉儿猛地惊起，赶紧揉了揉眼睛，回头笑道：“今天风好大啊，都把我的眼睛吹痛了呢！”

李益微微一笑，靠近吉儿道：“我帮你挡风——”将吉儿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他以为吉儿会推开他的怀抱，但吉儿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李益有种宛如梦境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李益心中十分不安，但这种不安的情绪只是刹那而过，之后，他享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宁静而心痛，心痛着他既将要失去的一切……他把吉儿搂紧了些，不想再放开这美丽的静谧。

良久，吉儿直起身来，盛了两杯酒，道：“鲤鱼，这一杯是吉儿敬你的，谢谢你为吉儿所做的一切，吉儿无以为报。”

李益端起酒杯说道：“李益心甘情愿，又怎会要吉儿报答。”

二人饮了一杯酒，吉儿再将酒杯盛满，道：“这一杯是吉儿的赎罪酒，为吉儿这辈子做过的对不起鲤鱼的事儿赎罪，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正欲饮下，李益忽然按住她的手道：“世事弄人，你我既然各为其主，难免有朝一日会兵戎相见，你只不过是对主子忠心，而我却是要举兵造反，夺朱家江山的人，不论成功与否，李益心中都对你心存愧疚，这杯赎罪酒，该李益敬你才是。吉儿，原谅我——”便饮了酒。

吉儿心中说不出的悲苦，想到现在箫羽和梁放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龙吟会团团围住，要将他们尽数擒剿，而那里面不仅有李益的梦想，有李益的一切，甚至有他最敬爱的义父。

吉儿的眼睛模糊了，她怕李益察觉自己流泪，忙仰头喝酒，想借喝酒之机把充溢在眼眶中的泪水咽回去，不料心到痛处，连那酒都是又辣又涩，泪珠儿已经不听使换的滚滚而出。

“为什么哭？”李益静静的看着吉儿。

“酒好烈，辣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吉儿一放下酒杯，便又去盛酒。然而那酒壶却像镶嵌在桌上一般提不起来，吉儿用力拉了拉，酒壶仍然不动。

吉儿以为自己醉了，侧目朝酒壶看去，见是李益按住了酒壶。

当吉儿把目光从酒壶上慢慢转移到李益脸上时，李益眼中那丝哀怨的忧愁让吉儿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放开酒壶扑到了李益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