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波刚平一波起(一)

谢祁所禀报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算大事,今年的新科状元展枫被人杀死了,此人乃是左相吕蔺的得意门生,更得吕蔺的大力推崇,在今年的科举之中脱颖而出,此文极富才学,看事的角度不同于常人,见解独特。虽然他是吕蔺的人,可萧若雨依旧很欣赏他,任其为太学阁侍读学士。

却不想展枫今夜被人发现死在家中,禀报之人称其是被人一刀毙命,而最为令人惊讶的是,谢祁称那人的刀法与杀死袁思思所用的相同。

萧若雨一脸沉重的问道:“可有查明是否属实?”

谢祁点头回道:“是,卑职已经亲自去查证过,展大人的伤口与袁思思的确实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萧若雨轻轻的摩梭着手指,想来萧榐应该也不知道杀死袁思思的凶手是谁,找来的所为的杀人凶手,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却没想到平民百姓亦会相信,早知如此,便不用找他出来帮忙,他自己何尝不能做到。

可这或许也有它的好处,如果不是这件事,他又何尝会知道春风得意楼的幕后操控者是萧榐,他又怎会知道萧榐的势力竟已慢慢的渗透到了他的眼皮底下,而他竟还未察觉。

抑或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萧榐知道这杀人凶手是谁,却没有将他交出来罢了,不过是随便找个替身。不然这个人又怎会出来杀死展枫呢。

但萧若雨想不出来为何那人要杀死展枫,展枫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呢?他可一直以来都是吕蔺的人,深得吕蔺的欣赏与重用,难不成竟是吕蔺的仇人所为?

萧若雨又问:“吕相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反应?”

谢祁回道:“回皇上,吕相听到展枫死的消息之后,差点昏阙过去,一脸震惊与悲伤的模样。”

萧若雨若有所思的轻点头,看来吕蔺还真的是很在乎他的这个得意门生,萧若雨说道:“继续派人紧盯着吕相,再派人盯着廉亲王,他的一举一动皆要一一向朕汇报。”

谢祁点头:“是,皇上。”谢祁正准备退下,忽又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说道:“启禀皇上,卑职还有一件事想要说与皇上听。”

萧若雨抬眼看他,一脸的沉静:“说吧!”

谢祁道:“安宁宫中的人说十二月十三的那天晚上,看见廉亲王出现在太后的寝宫之中,两人有说有笑的,而且极其亲密,半夜的时候,温统领亦去了安宁宫,不知为何,廉亲王出手打伤了温统领。”

萧若雨愣了愣,瞬又恢复平静:“竟有此事?七皇叔武功不高,温晔的武功不弱,怎会被七皇叔打伤,有没有看错?”

谢祁道:“卑职亦觉得奇怪,一再确认过了,廉亲王出手极快极狠,武功远在温统领之上。”

萧若雨微凛,看来萧榐还真是深藏不露,可居然藏得这么深,为何突然又暴露出来了?他心里所谋的究竟为何,他所下的这步棋又是怎样的呢?

萧若雨问:“可有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谢祁道:“没有,离得太远,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可他们似乎提到了泠雪姑娘。”

萧若雨道:“为何会牵扯到泠雪?”

谢祁摇摇头:“卑职不知。”

萧若雨摆摆手:“你先下去,去请温晔过来,朕想见他。”

谢祁应道:“是,皇上。”恭敬的行了一礼,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谢祁的一席话给了萧若雨不少的震惊,萧榐为何会半夜出现在安宁宫中,与梅琳的关系看起来甚为亲密,难不成他们竟是同一条船上的?看来萧榐一早便来了玄城。萧榐头一天晚上去见梅琳,第二天便约上官宣和他出来见面,居然还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大抵是故意如此的。

亦有可能这件事情是他们策划的,将泠雪设计了,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般对泠雪又能让他们达到什么目的?萧若雨迷惑了,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

想来温晔亦是一早便知道实情的,他去安宁宫是为泠雪求情,想让他们放过泠雪,却不想惹怒了萧榐,萧榐出手伤了温晔?这么想来,倒也有几分可能了,萧若雨看得出来,温晔一直都很在乎泠雪的,温晔爱泠雪,泠雪一直深藏在温晔心中。

想到这里,萧若雨便又想起温晔今日在国师府时给泠雪送礼物的时候的情景,心里便又几分嫉妒,温晔是那么的了解泠雪,而他却又很多的事情都不知道。

温晔踏进乾安殿,就看见萧若雨坐在那里,面色沉重,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温晔恭敬的下跪行礼:“卑职叩见皇上。”

萧若雨回过神来,淡声说道:“起来吧!”

温晔道:“谢皇上。”说罢,站起身来,一脸沉静的看着萧若雨。

萧若雨轻抿一口茶,茶水已经有点凉了,凉凉的茶水却让他从刚才那份混乱之中清醒了几分,抬眼看了看温晔:“温统领可还记得那日朕在清风斋对你说过的话?”

温晔微凛,那日萧若雨将他叫道后院之中,郑重其事的说要将泠雪托付于他,他又怎会不记得呢。

温晔点点头:“卑职记得。”

萧若雨道:“朕说过有些事情一旦沾染上身,进去容易,想摆脱就不那么容易了,不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温统领可有好好想过朕说的这番话的意思?”

温晔微凛,那日萧若雨确实警告过他,他亦明白萧若雨话中的意思,他何尝不想退出来,可他想退也退不出来,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梅琳曾经承诺过他,只要六年,六年之后便可成事,他便可以离开。

温晔曾经让慕容玥留住泠雪三年,亦是因为这个,更因为他不想让泠雪来玄城,不想让她沾染上这些是是非非,可她还是来了,一切都变了,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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