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点点哀愁上心头(一)
自泠雪收到温晔送给她的蝴蝶白玉簪的时候,她一直都心神不灵,她一直在想她娘的姐姐,会是她的吗?萧若雨曾经说过同样一件东西如果是一模一样的,定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否则不可能会有相同的。
这世间自是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她娘说过这件东西只有两个,是最好的玉匠师傅做好的,用的也是上等的玉,因此不会再有其他人有这个簪子,即便看着一样,亦会有不同的地方的。
而她手中的两个簪子,她仔细的看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以来,她一直都拿着簪子再看,除了上面所刻的字外,没有其它的区别。
她亦拿过去给上官宣看过,上官宣亦是如此说的,于是,她更加深信温晔送给她的这个簪子是她娘的姐姐的,亦就是她的二姨母的,这般说来,在这个世上,她还是有亲人的,而温晔可能知道她的二姨母在哪里?
可当她为她还有亲人而欣喜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令她倍感震惊的名字!梅琳,是的,梅琳,她曾记得当今太后便叫梅琳。
震惊之余,她忙摇摇头否定她的这个想法,太后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二姨母,定是同名罢了,是她想多了,梅琳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同名同姓的多得是,大抵是巧合罢了。
可无论如何,泠雪都想找温晔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想知道温晔为何有这个簪子,又为何要送给她?温晔是不是知道什么?但她更想问的便是她对慕容玥所说的那番问话,她想知道温晔到底在做些什么?
泠雪去温府找温晔的时候,下人们细细的瞧了她几眼,然后告诉她温晔在宫中,还未回来,泠雪笑着告谢,然后转身离开温府,回到国师府,听见一个极不好的消息。
那便是梅儿流产了,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泠雪匆匆忙忙的向梅儿的房间跑过去,就看见一大堆的人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口,丫鬟们一脸悲伤的进进出出,有的脸上还挂着泪水。
泠雪踉踉跄跄的进了梅儿的房间,就看见上官宣一脸哀伤的站在床边,木逸清亦在,吴妈坐在床边,拿着帕子给梅儿擦着脸,梅儿禁闭着双眼,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泠雪走近床边,看着梅儿,轻声问吴妈:“吴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梅姑姑她没事吧?”
梅儿三十才得以嫁给心心念念的上官宣,能怀上孩子,众人自是欣喜不已,可她毕竟年岁已高,生孩子危险极大,所以众人才更加的注意,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无论是安胎药,还是膳食、补品以及所用的熏香等,都是极为注意的。上官宣更是医术高明,每每她所吃的药都是由他亲自开的方子,然后去药铺抓的药。却不想这般注意的情况下竟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吴妈年过六十,在府中也待了十几年,先前是被请来伺候妍樱的,后梅儿又与她住在一起了,她一直将妍樱与梅儿当她的女儿看待,妍樱死后,便只剩梅儿陪着她了,她对梅儿更加的疼爱。
一直都细心的照顾着梅儿,梅儿怀孕的时候,她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今日出现这样的状况,叫她怎不难过呢?
憔悴的面容之上,眼角挂着泪滴,脸颊上有泪痕,吴妈轻叹一声:“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上官宣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梅儿好不容易才睡着了,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好了,让她安心休息一会儿吧!”
泠雪看了梅儿一眼,喟叹一声,走过去帮她理了理头发,又理理被子,这才跟了上官宣和木逸清出门,只留吴妈一人待在房间之中,只因吴妈说她想要留在这里照看着梅儿。
泠雪看了看满脸悲伤的上官宣,又看看木逸清,在下座坐了下来,坐着又觉得不安定,复又站起身来,问道:“出门前还去看过梅姑姑,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呢?”
木逸清说道:“好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秋菊说梅儿早上吃完东西之后便说肚子疼,而且还疼得厉害,秋菊便慌忙的找我来看看梅儿,我匆忙赶到的时候,一诊脉,才知梅儿她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上官宣沉声说道:“是落子果。”
泠雪愣了愣,看向上官宣:“国师所说的落子果是什么东西?您的意思是梅姑姑吃的东西里面有落子果?”
上官宣点点头:“落子果是一种长在山野之中的药物,其果成红色,果粒很小,与枸杞子相似。秋菊说梅儿早上吃了东西之后肚子疼得厉害,我便怀疑是不是她早上吃的东西有问题,便去查看了一下,在参茶里面发现了落子果。”
上官宣说完,拿出一个丝帕,打开白色的丝帕,里面有两颗红色的果子,乍一看,确实是枸杞一样。
泠雪拿过一颗,细细的看了看,叹了一声,又问道:“国师可曾查出是谁做的?”
木逸清轻点头:“上官你可有发现其它的什么?”
上官宣沉吟不语,面色极其凝重,眉头紧锁,目光深邃而又犀利,一瞬不瞬的看着泠雪,泠雪觉得奇怪,被上官宣看得心中生起一股一样的感觉,惶恐不安起来。
少顷,上官宣收了目光,将丝帕收好,说道:“梅儿喜欢喝参茶,将人参切片泡茶,同时加上桂圆、枸杞,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喝上一杯,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想必是有人利用她的这种习惯,将落子果充当枸杞混入了参茶之中。”
木逸清道:“我记得梅儿以前没有这种习惯的,她什么时候养成的,我竟会不知。”话刚说完,便又暗想许是她住进国师府之后养成的也有可能,上官宣一直都很注意养生之道,很是注意身体,喝参茶确实对身体有好处,这般想来,他不知也不觉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