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灵澈
深夜,忙得翻天覆地的泠王府终于沉睡下来,只有值守的暗卫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黑暗中的一切。
夭夭突然被笛声景象,犹豫一下,轻轻拿开即墨珙手,起身出去。
将整个王府监视的密不透风的暗卫,此刻,却看不到她的动静。
灵澈站在一片火树银花之中,白衣飘飘,比天上的的谪仙还胜几分。
“哥哥。”夭夭跑过去,他又出现在这里了,那也就是说他渡过了天劫。
“夭夭。”灵澈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中。
“能再见到哥哥,真是太好了。”夭夭委屈的撇嘴,她好怕,灵澈度不过这次的天劫。
“夭夭,哥哥都知道了。”灵澈爱怜的抚着她的发,眼中闪过一丝痛意,“都怪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夭夭。”
“哥哥,不怪你,是夭夭自己不好。”她一笑,有些自嘲的说,“谁叫夭夭前世,欠下了那么多的债。”
她望着他,后半句话淹在心底,也包括你的。
“夭夭。”灵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哥哥,再过几日,夭夭便要成亲了,待到那日,哥哥也来,好不好?”夭夭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夭夭。”他的心口好像压了千斤重的东西,连说话都显得吃力,“你真的决定了吗,他值得你这样做吗?”
“哥哥,夭夭决定了。”夭夭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好。”灵澈的手滑过她的脸,“既然夭夭选择了,那哥哥便支持夭夭的决定,夭夭的幸福便是哥哥的幸福。”
灵澈摸向怀中的手,停住。
“哥哥,谢谢你。”夭夭欣喜,“夭夭永远都会记得,夭夭有一个好哥哥。”
她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有些诧异。
“那好,哥哥走了,等到那日,哥哥一定来送夭夭出嫁。”灵澈眷恋的眼神缠绕在她的身上,转身,拖着沉重的背影离开。
夭夭小指轻勾,一本书自灵澈的怀中滑落。
“夭夭。”灵澈一惊,慌忙想要夺回那本书。
“哥哥,既然那拿来了,为何不给我看看。”夭夭拿着书,已经开始翻看。
灵澈紧张的看着夭夭,不错,他是找到了那本天书,不过书上的字迹古老而繁复,他无法辨识。他记得夭夭前世,能识上古文字,所以才拿过来给她看看。可是在听到她说她过几日便要成亲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他不知这本书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他知道,但凡这种关乎三界命运的封印,若要破解,必然会以某个人的生命为代价。既然现在夭夭找到了她的幸福,那就让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私一回,能多瞒得了一天是一天。
印着月光,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书上的字迹,虽然轮回几世,但她解读上古文字的能力却并未丧失,夭夭惊恐的盯着书页,脸色一点一点的煞白,身子不稳的椅几下。
“夭夭,怎么了,上面怎么说?”灵澈扶住夭夭,着急的问。
“哥哥,别问了。”夭夭的嘶哑着喉咙,对他说。
她是魔族的公主,她的肩上担着整个魔族的责任,不管魔族的获救需要她做出多大的牺牲,她都无从选择。
“夭夭。”灵澈心痛的看着她,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哥哥,没有婚礼了,哥哥再也不要来了。”夭夭倒在他的怀里,已经忍不住的啜泣。
“夭夭,你告诉哥哥,哥哥一定会帮你的,好不好。”灵澈焦急。
“没用的,哥哥,谁也帮不了我。”她悲怆的说。
“夭夭。”灵澈俊朗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
“哥哥,我好累,我要先回去了。”她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灵澈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拖着轻飘飘的步子,离开。
即墨珙还在熟睡,清冷的脸上呈现出柔和的光,只有在与他最心爱的妻儿在一起时,他的脸上才会有这样的温情。
夭夭躺进他的怀中,她的身子在瑟瑟的发抖,牙齿也在咯咯的打颤,她的手中涌起一团粉红的光,覆在即墨珙的脸上,即墨珙睡得更熟。
“相公,你知道吗,我好爱你,好爱我们的宝宝,我好想和你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也好想看着我们的宝宝,一点一点的长大,看着他长成健壮的小王爷,娇美的小公主,看着他找到他爱的人,共度一生。可是现在我却没了这个权利,我必须要走,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我太爱你。
夭夭伏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这些话,她不能让即墨珙听到,但是她,却必须说出来,如果不说,以后便再也不会有机会。
“我要走了,你怎么办呢?我好怕你又会像以前那样,日日借酒浇愁,所以,我必须要让你恨我,忘了我,那样你才会过得好一点。”
她望着熟睡中的他,一脸的痛苦。
“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和宝宝,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如果你说话不算数,宝宝将来就不会喜欢你的。”
她的泪更汹涌的流出。
“我走了之后,你的身边需要一个照顾你的人,虽然你不喜欢赵曼儿,但是她却是可以全心全意待你的人,我走了之后,就让她来照顾你吧。”
寂静的月色印着凄楚的身影,不该贪恋的东西,一旦恋上,便注定是个悲剧。
在最后关头,她怯懦了,她想为她,也为他们之间,留下一点幸福的回忆,她要好好的为他,尽一个妻子的责任。虽然只能是短短的几日,但是那些记忆,已经足够温暖她的一生。
以后,他可能会更加的恨她,但是偶尔,回忆起来的时候,她希望,她留给他的,不全是痛苦。
第二天清晨,即墨珙睁眼,发现夭夭居然已经起身。
娇美的人儿端坐在铜镜前,犹如菱花照水。
他俯身搂住她:“夭夭,怎么起得那么早。”
“在等我的夫君起床。”她笑,眉目间是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怎么了?”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事,我只是为你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夭夭起身,拿过他的中衣,“让我来替夫君更衣把。”
他欣喜,伸直的手臂,由她为他更衣。
“这几日,不要出去了好不好。”她靠在他的胸前。
“我知道我的小妻子想我,可我还要操办婚礼呢,哪能不出去?”他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逗她,“马上就是我的泠王妃了,怎么还像孝子一样,那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