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是保不住

而为什么,看到他如此悲凄的眼神后,自己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了。那份疼痛,根本就不由自己控制,更奇怪的是,这个场景,竟如此的熟悉,就像……

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哀求,带着绝望,看着自己。

她好想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悲凉,去抚摸他脸上的绝望,去安慰他心中的痛楚,可是,脚步竟定住了,更或许,是心痛得让她没有了往前一步的力气。

“我范君宇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管你陆雨汐的事了,你是死是活,是……”

天地,顿时旋转起来……

许久,许久,雨汐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片刻的冲动,片刻的空白,让她冲上去了,踮起脚尖,用力地吻上了那个咆哮着的嘴唇。

就是那一刹那,雨汐丝毫都失去了控制力,只任凭心底最深处的声音;那一刹那,雨汐觉得,她已经不是陆雨汐了,仿佛有一个灵魂,嗖地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号令她,执行了这个命令。

雨汐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更记不清,帷幔放下时,自己为何没有反抗。

唯一清晰的是,范君宇留在自己身上的灼热。

她突然很想哭,很想放声地大哭起来。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两个灵魂,一个分给了范君宇,一个,被囚禁起来了。而这个被囚禁的灵魂,就是她要留给慕容轩的。

她觉得自己好肮脏,好卑贱。为何可以在满心地爱着慕容轩的同时,竟然能接受与范君宇的欢爱。

当每一寸皮肤都被他灼烧的身体爱抚后,他魅惑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汐儿,告诉我,这是你心甘情愿的……”

她如何不心甘情愿?她恨的是自己的心甘^的是自己的情愿!为何到这最后一刻,每一寸肌肤都在告诉她,她是渴望他的,她是……要他的!

为何心智剥离了灵魂,在这一刻,告诉她,她爱的……真的是他吗?

当下身一股钻心的刺痛贯穿了全身,直到心底最深处时,她落下了一颗泪,刚好被范君宇接住了。

他弯起拳头,待她适应后,再猛地一挺,再次宣告自己的权利。

“至少我拥有了这一滴泪水,我知道,它是为我而流的!”范君宇将雨汐的沉默当做她的犹豫,动作更加放肆而霸道。

他知道她在求他,用她的身体卑贱地求他!可恨的是,他竟然受不了这种诱惑!一股彻骨的厌恶油然而生,他恨自己,为了她,竟然成了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他更恨,恨她这般的看清他的为人!

既然彼此怨恨,那就一起堕落吧!一起落到黑暗的地狱,承受毁灭般的痛苦吧!他一个人在黑暗的深渊里太寂寞了,那就让她来陪他吧!

所以,他没有再给她最后犹豫的机会;所以,他在她后悔的前一刻,将她拉进了深渊!就让他们一起沉沦吧!

当圆月躲进了云雾里,羞红了脸;屋里弥漫着萎靡而暧昧的余味,帷幔后,两个身体,紧紧地依偎着。

确切地说,是范君宇强力地抱着雨汐,逼得她正视自己。

“我知道,这是你的条件,我答应你,这件事我帮你解决!”范君宇低头吻了吻雨汐的眉间,又在她紧闭着的眼睛上落下了个吻。

雨汐不答,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这不是条件,而是……

“汐儿,这一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晚上!谢谢你,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

雨汐听着他那极力压抑而显得低沉的声音,心里一阵堵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又被她咽回去了。

有些话,一旦说了,连她自己,都没办法面对自己了。

或许,藏在心中,伤的,就不会是别人了。

范君宇久久地凝视瞩目着雨汐的睡容,那么的安静,有那么瞬间,他以为她就要睁开眼了,可是,最后还是失望了。

她竟然,连睁开眼看看他,都不愿意。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他在她眼里看到屈辱的泪水,这会让他受不了,更加地憎恨自己的。

再看雨汐最后一眼后,范君宇才翻身起床,再也没有回头。

彼时,一双星眸缓缓睁开,看向窗外,静夜,凉风习习,心,也跟着那抹黑一个的消失,而下沉。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慢慢滑下。为自己,也为那抹黑影。

翌日,梨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已经醒过来了;晌午的时候,却传来一个噩耗,湘贵嫔小产!

雨汐立马备车进宫。

她们姐妹俩之间虽有隔阂,情意仍在,她不想看到她出事!

潇湘宫里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太医全部都跪在宫门外,等待皇上的发落。宫里的太监宫女也都跪倒了一地,一片哭声此起彼伏。

雨汐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在外厅见到了紫苏,一问才得知,俪湘今天早上出现小产迹象,唤来太医说并无大碍,没有想到中午就见红了,最后,孩子也没有保住。

雨汐吓得两脚微微发软,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湘姐姐岂不很难过?”

她知道俪湘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几乎就将他当做自己的唯一希望了;却没有想到,连这个都保不住。

柳妃颓然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苍白无色,雨汐走过去时,只听得她喃喃地唤道:“为什么还是保不住……为什么还是保不住……”

梨宫,就是一个葬送生命的坟墓……雨汐突然觉得这里真的好冷好冷,凝嫣在这葬送了生命,俪湘的两个孩子也在这离世。多少无辜的生命啊……

“柳姐姐,你莫要再伤心了,现在湘姐姐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她需要你去安慰啊……”雨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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