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过去与现在(二)
轰隆隆的响声让大队的人马停了下来,大家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喊道“不好,坡了,快跑。。。”大家一下子慌了手脚,朝着四处跑去,唐婉坐在马车上看着碎石夹杂着泥土朝着自己的马车而来,心脏也随着石头发出的声音剧烈的跳动着,跳下马车已经是不可能了,难道自己要在这里等死吗?
头顶的车棚被掀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搂住自己的腰,就在碎石与泥土淹没马车的瞬间自己被轻飘飘的带离了马车,自己能听见司徒风的心跳,而他的胸口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却不知道是什么香料。
脚刚刚落地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四面八方的箭朝着两个人射了过来,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两个人慌了手脚,只见司徒风用披风将唐婉罩在了自己怀里,手上的金刚抓已经伸了出来泛着寒光,利落的将朝着自己飞来的冷箭挡开,箭头撞在了石头上竞撞出了火花,而密密麻麻的箭正朝着自己飞过来,仿佛无穷无尽。
“抱紧我。”司徒风低低的嗓音,让唐婉有些呆了,他的声音像极了君荣。手紧紧的抱紧了司徒风的腰,只觉得自己的耳边风吹得自己的耳膜有些生疼,闭上眼睛不敢看此刻外面的景象,原谅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因为自己没有外表那么坚强。
一声冷箭刺进皮肉的响动让唐婉突然睁开了眼睛,司徒风的手臂上竟然中了一箭,怎么可能?他的武功不在白羽之下,这些箭怎么能伤到她,唐婉惊愕的神情被司徒风看在了眼里,若不是刚才自己分心想要看她抱紧自己的模样或许自己就不会被这小小的箭头伤到。
此刻唐婉又一次感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刚才浩浩荡荡的人马此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密密麻麻的冷箭朝着自己和司徒风射了过来,看样子一切都是早有布置,想让滑坡冲散保护自己的人马,然后在用密集的冷箭取走性命,只不过这一切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司徒风,唐婉无法下定论,如何解开这僵局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
司徒风一边阻挡射过来的冷箭,一边向后倒退,唐婉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是悬崖,无路可退,抬头看看司徒风因为忙于抵挡冷箭竞还没有发觉,唐婉从容的说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司徒风深蓝色的眼眸斜睨了唐婉一眼,唐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后面是悬崖,就这样跳下去不要回头,做出一副失足落崖的假象,以后的事情你应该明白了吧。”唐婉紧紧的抱住司徒风的腰,比起刚才的害怕,此刻唐婉却拿出了豪赌一场的勇气,赢了自己和司徒风便可全身而退,输了自己和司徒风就成了这山崖下的亡魂。
身体的失重感让唐婉不敢睁开眼睛,只听见一阵金属摩擦石壁的声音两个人停止了下落,睁开眼睛唐婉攥住了垂在崖边的青藤,司徒风用另一只手抱紧了自己的腰肢,紧紧的贴合在崖壁上,上面的动静一下子小了不少,只有耳边呼呼吹过的冷风告诉着自己,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你很聪明,你不怕我把你扔在这里吗?”司徒风手臂的箭伤让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呼出的热气在周围形成了淡淡的雾气,唐婉捏紧了青藤,淡淡一笑“不会,现在你扔下我你会舍不得。”
唐婉弄不清出到底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时而胆小,时而野心勃勃,这样矛盾的脾性竟然在自己的身上全部都相安无事,让唐婉想起了一句话:人一半是天使一半却是魔鬼,当你对这件事抱着何种的态度就是你将这件事交给魔鬼来办还是天使来办。
“你太自恋了点,虽然本王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不代表我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将你扔掉。”司徒风的语气冷冷的,不过确实他一贯的作风,唐婉已经麻木,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从容,迎上他蓝色的眼眸道“如果你不在乎我就不会宠爱洛溪,你不过是想让洛溪停止对我下手罢了,对吗?”
司徒风有些愕然,自己的心事竟然这个女人看得如此的透彻,她越加的让自己感到了浓浓的怜爱,她聪明的过头了。唐婉看着司徒风的眼眸,看着他的眼眸从神采奕奕到涣散然后又泛出一抹冷意,快速的变化让唐婉生出一种危险的错觉,这个男人两面三刀,太虚伪。
两个人默默僵持了很久,都不说话,唐婉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如果一个人让你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可想而知在她心中是多么的没有地位,司徒风的眼中分明闪出一抹哀伤,这样的神色与刚才的眼神仿佛判若两人。
“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能上去了。”温柔的话音中带着淡淡的怜爱,唐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出了什么情况刚才还冷冷的一个人此刻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温柔。唐婉只是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司徒风受伤的手臂,天气有些冷血管收缩得快所以血已经止住了,只是那长长的箭杆还露在外面,时刻提醒着唐婉司徒风受伤了。
直到上面传来了洛溪呜咽的哭声唐婉和司徒风便知道她们脱险了,司徒风对着山崖上方大声的喊着叫人放下了一根绳索,唐婉想被慢慢的拉了上去,后来就是司徒风,当洛溪见到司徒风受伤的手臂之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双厌恨的目光盯着唐婉。
“王妃,来扶着本王。”司徒风抽出了洛溪扶着自己的手,对着走在前面的唐婉喊道,唐婉顿了一下,转身扶起了司徒风,而洛溪的脸上却充满了恨意,到底山崖地下发生了什么,会让王爷对她如此冷漠,反倒对唐婉亲密起来,看见这一幕的奴仆纷纷猜测,看样子王爷和王妃和好了。
因为司徒风受了伤不宜再舟车劳顿,唐婉只好吩咐随行的家丁将司徒风的玉牌拿去就近的府衙,住进了太守的府中。箭头已经从司徒风的身体里取了出来,可是因为受伤而引起的高烧却迟迟不退,司徒风一会儿清醒一会糊涂,口里呢喃不清,有几次唐婉依稀听见司徒风唤着唐淑儿与唐婉儿两个名字,唐婉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仿佛与自己无关。
司徒风昏迷之前要求自己不得离开,唐婉只好一直在床边守着,洛溪候在门外,耳朵听着里面动静对于今天司徒风对自己的态度洛溪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司徒风反感,又或者唐婉对司徒风做了什么。
唐婉将毛巾轻轻的拧干敷在了司徒风的额头,汗水早已湿透了司徒风的衣衫,呢喃不清的话语中时时听见唐婉儿和唐淑儿的名字,听起来似乎是在梦中反复挣扎,却无法听清他梦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