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东宫偏殿白傲雪的寝室内，卫冷钰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时至今日他才了解白傲雪为什么这么喜欢站在窗前，又为什么会对这个窗口如此情有独钟

以前他只是以为白傲雪喜欢看窗外的风景，而如今他才知道白傲雪的良苦用心，这个窗台正对着东宫的正门，无论谁离开或者进来她都是第一个看到的，过去的那些个日日夜夜里，她就是这么默默无语却又充满了期待的站在这里等待，等待他归来，等待他出现

而如今却换成了他站在这里等待，只是他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出现、归来

“傲雪，我的傲雪，你现在何处？”，他望着满天繁星低声喃喃道

“殿下，您找我？”，柳嫣儿的声音中满是欣喜，他终于召见自己了，真好

没有回头，卫冷钰淡淡的说道：“三日后我就要登基了，如果你还是江北那个穆莲的话，你应该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殿下不喜欢，臣妾愿意陪着殿下离开这里，去过殿下最向往的生活”，她痴情的看着卫冷钰，就算他心里没有自己，就算他不曾爱过她，她还是希望可以陪在他身边，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卫冷钰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如果十三哥还在，也许我还有离开的机会，但是现在···，唉”

一声长叹，卫冷钰又说：“穆莲，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两个选择，你看如何？”

“殿下，但问无妨”，她一往情深的说道

“你是如何变成柳嫣儿的？是谁在你背后为你谋略的？”

柳嫣儿面色一僵，他终于还是问了，是因为怀疑，还是因为在意？

他此刻背对着自己，柳嫣儿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任何变化，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又想要做些什么？

“不回答是因为心虚吗？穆莲，其实从认出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背后一定有惊人的秘密，我不问，不是我想不到，而是我不忍，相识一场，无论你我之间是否有爱，你都是我的朋友，在我心中也有你的一席之地，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但不表示你可以把快乐和幸福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你懂吗？”

他终于回过头来平静的看着她，双眸深邃的犹如深不见底的大海，表面看上去平静如镜，其实暗涌不断

他的目光让柳嫣儿心头一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是她不想坦诚一待，不是她不想告诉他真相，只是因为卫冷炙真的太可怕了，她真的没有勇气去与之抗衡

看着她恐慌、失措的样子，卫冷钰似乎已经心知肚明，他也不再追问，淡淡的笑了，又说：“你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现在是我给你的选择了”

“殿下请说”，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只能心虚的低下了头

“三日后我就是卫国的皇帝了，身为帝王，我是不可以没有皇后的，现在我给你的选择就是：一，留下了做我的皇后，但是你却永远也不会得到我的爱，甚至是怜惜也得不到；二，离开这里，回到江北做那个温柔善良的穆莲，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柳嫣儿的眼睛睁大了，她痛心疾首的看着依旧是一脸平静的卫冷钰，哀伤的问道：“殿下，如果此刻站在您面前的人不是我，而是白傲雪的话，您还会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告诉她这样的一番话吗？”

“不会”，没有半点犹豫，他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她最后的梦

“殿下”，满腹柔情他却总是不愿意看到，柳嫣儿心如刀绞却没有办法诉说衷肠

“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觉得我不公平，但是上天又何时对我公平过？穆莲，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红颜知己，我给不了你爱情，但是我却可以给你友情，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选择后者”

“我不走，既然嫁给了你，那么就是死，我的魂魄也要守在你身边”，她哭了，无望的眼神中满是哀伤的看着卫冷钰

“穆莲，你最好想清楚，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爱人，你留下来只是让自己更痛苦，你明白吗？”

“殿下，您有您的情有独钟，穆莲也有穆莲的一往情深，您收不回自己的心，又何必强迫穆莲放弃自己的所爱呢？臣妾愿意等，等您忘记白傲雪，等您爱上臣妾”，她的眼泪流进了嘴里，好苦！

一脸苦笑，卫冷钰不容置疑的说道：“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朕爱白傲雪是用尽一生所有情感的，过了今天朕就不会再去爱任何人的”

“那么就让我守着我的梦古老终生吧”，穆莲低声哭泣着

卫冷钰黯然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他淡然说道：“你听说过雪山无心门吧？无心门誓死效忠当今的皇帝，她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善于用毒，而无心门的镇山之宝就是她们独有的‘忘情水’，三日后，也就是我登基之前，她们会派专人送忘情水过来，我会饮下它，铲断情丝，不再动情，所以你不可能等到你想要等到的东西，明白吗？”

“殿下，白傲雪就真的那么好吗？如今她生死不明，您有何苦为了一个不爱您的女人如此折磨自己、折磨我呢？”，柳嫣儿大吃一惊，她痛苦的质问道

“也许命中注定我只可以爱这么一次，也许我是爱错了，但是我不会后悔”，他嘴角牵起一抹苦笑：“穆莲，今生我们注定无缘，所以···”

“殿下，您不用再说了，臣妾愿意老死皇宫”，她的目光变得那么决然、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