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2章反尔

“暗香，这么晚才回来！”背后，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楠姨！”我弓着身子道。

“嗯，衣服送去了？”

我微皱着眉头，同样的谎话，我不想说两次。

“咦，这是什么？”楠姨亲切地走了过来，从我的头上取下一片红碎片，我的脸刷的一下煞白。

“这不是~！”从这布的质地，楠姨脸色猛变，四处张望了一下，拉我到一个无人之地，细细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垂下头，没再说话，或许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碎片的由来。

“你连我也瞒着，”楠姨有些不高兴了道，“这碎片哪里来的？剩余的布早被我收好，不可能再有的。”

对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我苦笑着。楠姨一定从这碎片看出些许蹊跷，因为沾在我头上的碎片是特等绣云罗，是被耶律基撒花似扔出的新嫁衣的碎片，它竟沾在我的头上被我带了回来。

我只得告诉楠姨，我送衣服过去时不小心将嫁衣划了条口子被吴姑娘发现了，她一怒之下把这布撕碎了。

对不起啊晚纱，将你说得如此娇纵横蛮，只是为了这谎真实可信啊！

“老夫人知道吗？”楠姨小心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

“当时有其他人在吗？”

我亦摇了摇头，我知道楠姨是担心别人知道我的失误会责罚我。于是，我马上补充道，“吴姑娘要我赶工做上一模一样的新嫁衣，三日后若送到她那里，她便不于计较，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其实说三日，是因为我知晓晚纱决不拖泥带水的习惯，若她决定下来，三日之内，便会离开，到时便不用担心这新衣的问题了，只是没想到楠姨却认真了起来。

“三日？”楠姨微皱了眉，似乎在估算着三日完工的可能性。然后转过身，安慰着我道，“不用害怕，楠姨会想办法，这些天你只要沉住气，不要对任何人说与这件事！”

“是！”莫名的眼里有股热流打着旋，楠姨她是真心关心我，我是知道的！

第二日，楠姨正为我们讲着徽绣的技巧，忽地花针刺中我的食指，点点血迹立即在白绢上晕开，如朵朵红梅。微皱了眉，轻吮了食指，心微恙着，似乎有什么不吉的事儿将要发出。

“暗香，老夫人让你去大厅一趟！”在老夫人身边的丫环小梅脆生生地喊道，却让我的心蓦地一惊。

正在一旁指点翠娥的楠姨不由得抬起头来看我，眼里隐着不安。

“嗯，我去去就来！”我镇定地站起身，向楠姨淡然一笑，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其实自己的心里忐忑不已。

跟着小梅来到大厅，便见着晚纱已经站在那儿。见我一到，晚纱笑着迎了上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对秦通道，“我要带她走，可以吗？”

我微微一愕，然后满头雾水地看向正沉默着的秦老夫人和敛了顽劣之气的秦通。

“或许你和晚纱有缘，她说要带走你！”秦通走到我面前道，“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晚纱！”

我轻啊了一声！带我走，难道晚纱已经和秦通提了退婚之事吗？只是秦通的面上看不出一丝怒气那般平和，让我看不出他已经被晚纱拒了婚。

“啊啥，傻里傻气的，不知晚纱为什么会提出用重金买你？”秦通面上仍笑着，转过身，轻声地对晚纱道，“只是，我真想知道你到底为谁变了心，我想见见他好吗？”

“这！其实你挺好，是我不好，没有正视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让你和秦府受了伤害！”晚纱低下头，一脸的抱歉。

“没事儿，不要为此感到不安。”秦通走向晚纱，轻拍了她的肩，“明天午时在聚香楼，我等你们，就算是为你们送别！这一去，或许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好吗？”

“好！”晚纱轻点了头，连带着对他的内疚道。

秦通见她答应，这才转身笑着指向我对晚纱道，“不是让这丫头先去收拾东西，明天再来带走她吧。记住，明天午时聚香楼，我为你们送行！”

晚纱辞别离去，而就当她转身离开那一瞬。我看见秦通那挂满笑意的脸上阴霾一闪，我的心咯噔一下，直至发现他那如冰的眸子直怒视着我这才发现事情不会象晚纱想得那般美好。

啪地，一个响亮的耳光向我挥来，“好个吃里扒外的奴才，还没到府里几天就找着新主子了！来人，拉下去给我打、往死里打！”

死，我淡淡一笑，虽然心中对它很惧怕，但是现在也只能坦然接受，或许这便是我的命了。我只担心，单纯的晚纱真的会如约而至，那样的话，我不敢预见她们的未来。

被强按到板凳上，我闭上双眼，心里默念着，晚纱不要上了秦通的当，千万别去聚香楼、千万别去！我只希望，此时的她能够听到我死前用信念凝成的衷告，虽然我知道我的心声无论怎样也飞不到她的耳旁。

疼痛如期而至，是秦通抢过下人的板子，狠狠打下的，夹杂着他满身怒火，不遗余力地发泄在我身上。我却始终未叫出一声，咬紧牙默默地承受着。

晕厥前一刻，我似乎回到了那个放灯的夜晚，仰望着飞远的孔明灯，遥寄了一夜的心事；又似乎回到了那个暴风交加的夜里，我拿着剪刀向那个最亲、最近又最可恨的人狠狠地刺去；然后我又听到了那个绝望的声音，他对车晟阳说，要杀便杀他，不要伤害我……

第93章无心

我笑了，终于明白我不再选择轻生的原因，是因为我要用余生去记忆，记忆我们间的情仇直至生命的消亡，而现在，生命消亡的时间显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