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十九章 永别
永别
“报告法神，我已经将杜小天等人带到了玄雨门前。”虾客回到法神大殿如实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朱荣荼。
“呵呵，办的好。”朱荣荼顿了一顿，又问道，“虾客，你说，跟在小天他们身边的一个姑娘你感觉就是失踪了的青石？”
“对，是这样。”虾客上前了一步，“因为她身上有海腥味，还有，我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人类的灵魂……”
“哦，我明白了，这大概在好久之前轩辕真君就安排好了的。”朱荣荼自行地点着头，“我刚才还担心混元神没有办法进来呢，这下我放心了。”
“法神？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属下不明白。”虾客一头的雾水。
“没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法神站了起来，“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虾客转身离去。
朱荣荼忽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信步走到后殿的一间水晶洞中。水晶洞中的中央位置，插着一柄已经生锈了的枪。朱荣荼缓缓地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枪，自言自语地说道：“混元枪啊，你在这里沉睡了这么久——你的法力已经完全消失，但是，今天，你将会重见天日，因为你的主人就要来了……”
“小天哥，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说有办法打开玄雨门的吗？”落樱催促着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小天。
“是啊，主人，有什么好主意就说说，别在那杵着装深沉。”奔雷也着急了。
“你得瑟个鸟？再得瑟，俺把你变成神兽感觉一下……妈的……”小天心烦意乱的站了起来，在玄雨门面前唉声叹气地皱着眉头来回走着，嘴里还在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啥好办法了吗？这是唯一的办法？”
“杜小天，少在那装了，你说你有办法，还在这里冥思苦想，我看你是吹牛不打草稿，呵呵，小心你的舌头。”铃铛嘲笑着小天，“杜小天，以后，没有把握的话，还是不要早说的好，不然，被我铃铛小姐藐视你个灰。”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小天瞟了一眼铃铛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你……妈的，老子现在早就该到法神宫殿了……”
“为了我？”铃铛并不感激小天，反倒是继续嘲弄着他，“别在那说大言不惭的好不好？你以为你装一回伟大的圣人，我就会高看你一眼了吗？想的美吧你。”
“真不知道好歹。”小天懒得去理铃铛。
“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了？你说啊？你说！”铃铛是不依不饶，紧逼着小天。
“疯娘们……”小天暗自嘟囔了一句。
“小天哥，你是什么意思啊？”落樱感觉出小天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好像其中有着很大的原因，只是小天不愿意说出来。
“没事，我在想办法。”小天苦闷地摇着头，继续在玄雨门门前来回踱着步子。
“你们看，我说杜小天是虚张声势吧？我了解他的心情，他是为了不在虾客面前丢脸，才说自己有办法的！哈哈，死要面子活受罪！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铃铛抱着双手，抬头看着天空。
“你别逼我……”小天恨的咬牙切齿。
“我逼你怎么了？你本来就什么都不是，还装蒜，你装的起来吗？”铃铛的口气越来越坏，她实在是很讨厌杜小天自吹自擂的模样。
“哼哼……”小天终于忍无可忍了，“臭丫头……你刚才也听虾客说过了，进入玄雨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青石板，是不是？”
“对！”铃铛随口答道，“那你就赶快去找青石板啊！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还要赶快回家找爷爷呢！”
“靠，铃铛，俺实话告诉你，俺已经找到青石板了……”小天眯着眼睛盯着铃铛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
“啧啧，啧啧，又在那吹了是不是？你既然找到了，就赶快进去啊Ｇ呵，吹牛的人，什么时候都把自己的地位巩固的跟真事一样，受不了你……”铃铛鄙视小天到了终端。
小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铃铛，你还记得咱们进入凌波隧道之前，白头散人曾经和我悄悄的说了一些话吗？”
“记得又怎么样？那能代表什么？”铃铛低着头，踢着双脚，懒得去看那令自己讨厌的杜小天的脸。
“俺告诉你，那时候，白头散人——也就是你的爷爷，已经告诉俺青石板在哪里了，我之所以在想别的办法进到法神宫殿，打开玄雨门，是为了你好。”小天压制着内心的火气，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缓和。
“小天哥……”落樱忽然有些明白了小天的意思，她很自然地看向铃铛，“莫非……”
“是。”小天重重地点点头，“铃铛，你就是那块失踪了的青石板……”
晴天霹雳……
铃铛的身子一下子剧烈的椅起来，她的大脑一阵空白，紧接着，铃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撒谎，我是爷爷的孙女，怎么会是什么青石板……”
“铃铛……”小天走到铃铛的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记得昼亮之音的话吗？你不是凡人……”
“因为我是神仙……”铃铛接过小天的话，眼中含着泪水，“我是神仙，我是爷爷的孙女……我怎么会是一块石头？”
“白头散人和我简单地说了一些，他说你是他在很久之前得到的一块青石板，但是，你自身很有灵气，所以，他就把你变成了人形而留在自己的身边，他还说，只要念动咒语，你就会变成石板，重新归位——也就是你该在的位置——”小天指了指玄雨门上的凹处，“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你撒谎，你骗我……”铃铛放声大哭着，“我是爷爷的好孙女，我是神仙，我不是什么青石板……呜呜……”
“白头散人还说，为了你的生命能继续下去，你必须回到你该在的位置。你已经离开那里很久了，你的灵气已经开始外泄，如果你不回去，一定会变成齑粉，永世不得超生……”小天的表情很严肃，落樱感到吃惊，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小天有这样的表情。
“我……我要找爷爷，问个清楚……”铃铛拼命摇着头，烦躁地来回走着。
“不必了……”小天叹息了一声，“铃铛，俺刚才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你，又能打开玄雨门，现在看来，我无能为力……”小天低着头，沮丧着。
“小天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落樱感伤的看了看铃铛，又看了看小天，“小天哥，你再想想啊！”
“没有其他办法……”小天走到铃铛的跟前，握着铃铛的手，说道，“铃铛，尘归尘，土归土，你的归宿就是那里……”小天的眼睛看向玄雨门。
铃铛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道她流出的血液竟然是乳白色的……铃铛木讷地摇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爷爷，爷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啊？”
“大概，白头散人是想你过的快乐一点……”落樱安慰着铃铛，心中也是酸酸的，她陪着铃铛一起落泪。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铃铛忽然仰面大笑，“这就是我的宿命……爷爷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是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让我获得自由，找到真正自我的人……”铃铛的眼睛转看向小天，“可能，爷爷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杜小天……可是，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呢？”
“因为他是……”落樱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命运？一块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青石板会有什么命运？大概，我能做的，只是做玄雨门的钥匙而已……”铃铛大声地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也充满了遗憾。
“铃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现在让人害怕……”落樱揪心地痛着，眼泪簌簌地流个不停。
“我不会有事的。”铃铛的头发散乱下来，“一块青石板，大概，连自杀的希望都没有……呵呵……杜小天，你还在等什么？你快念动爷爷告诉你的咒语，让我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啊，快点啊，来啊……”铃铛几乎疯狂。
“你别逼俺。”小天躲在一边，一直不敢去正视铃铛充满怨恨地目光。
“来……”铃铛勾着手指，一头撞向玄雨门……
“铃铛……”小天和落樱大惊失色，眼看着铃铛的脑袋已经撞到了玄雨门，他们却束手无策。
咣当一声，天地动摇，一阵迷雾过后，铃铛颓废地背靠着玄雨门坐在地上，头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铃铛痛苦地冷笑着：“我都说了，我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青石……”一声很温柔的声音在铃铛的耳边响起。
“谁？你是谁？”铃铛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你回过头来，就能看见我了……”
铃铛慢慢地回过头，看见玄雨门上那块赤色的石板在微微闪着亮光……铃铛的双手颤抖，她指着赤色石板问道：“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赤色石板的光亮很柔和，“你我本就是两块石头，是因为我吸收了日之精华，你吸收了月之能量，才有了精元，你我的责任就是保护玄雨门，所以，你不应该有任何的怨恨，这是你和我的使命……”
“但是，爷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铃铛擦去眼中的泪水，她听到赤色石板的话，内心平静了不少。
“不要怨恨你的爷爷，要不是他，你大概早就被摧毁了……”赤色石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概在几百年前，一群妖魔攻击玄雨门，企图进攻法神宫殿，于是，他们偷偷摸到了玄雨门，其中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魔头，他竟然摘下了青石板——也就是你，在他刚要打算把你摧毁的时候，白头散人出现了，他与那魔头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从他手中夺下了你……”
“啊……”铃铛倒退着身子一声惊呼，“怎么会这样？”
“你该恢复记忆了……”赤色石板突然爆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向铃铛。
铃铛的大脑一阵混乱，她的思绪飞转，片刻间，一切归于平静，铃铛一下变的安静起来。
“青石，你记得了吗？”赤色石板柔声地说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吧？所以，你不该对白头散人抱有怨恨，如果不是他，你早就被销毁了……”
“爷爷……”铃铛跪倒在地上小声抽泣着，“青石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爷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青石，你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玄雨门的安危……”赤色石板停了一下，又说道，“我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身体中含有正义的力量，所以，你该帮助他完成属于他的使命……”
“我的使命？”小天终于从讶异中惊醒，“赤色石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有这样的感觉。”赤色石板的光芒渐渐敛去，不再说话。
“奶奶的，现在的人和神仙，还包括石头，说话是不是都这样有头无尾的？”小天很是郁闷。
“杜小天，刚才对不起。”青石对小天欠了欠身子，“我不该那么对你，还请你原谅。”青石的语言中没有一点的怨恨，反倒是有种让人听了很舒服的感觉。
“没啥，大男人咋能和个娘们计较？不对，是石头计较……”小天傻笑看了看眼睛红肿，还在不停抽泣的落樱，说道，“小樱，别难过了，这是铃铛真正的归宿……”
“能和你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青石已经很满足了，我希望自己能帮助你们。”青石笑了笑，“杜小天，你念动咒语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俺……有点不忍心……”小天犹豫着。
“我知道你的心地很善良……”青石笑了笑，“我这样做，才算是真正报答爷爷的救命之恩啊，难道，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好！”小天重重地点点头，看了看落樱，终于念动起白头散人告诉他的咒语。
在一阵白雾中，青石的身影在微笑中慢慢消失，继而变成一块青石板悬浮在半空中，只停顿了一会，立即飞到了玄雨门的凹处……
玄雨门吱吱嘎嘎的被慢慢地打开……
“落樱，咱们进去吧……”小天拉住落樱的手，走进玄雨门。
落樱擦了擦咽了，很轻地说道：“永别了，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