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三哥，打通了。

着黑色西装的飞仔推门走烟雾缭绕的休息室，六呎六吋、百一十磅重的体型，必须弯腰侧过身才顺利挤，他的脸被垂的电灯胆挡住，顾沅只看到他递来一部托罗拉手机。

室摆着两对真沙发，但没有一个人坐，顾其昭踩灭烟头，抓过飞仔手中那枚黑色方块，深吸一气：一天一夜啦大佬，你到底几时到

航班取消？你骗鬼，挂三号风球而已，又不是泰培！维港的游艇还和一样多

他吼到一半，顿了顿，压火气：会不会请假阿sir，警察没人权的？不行，这次你一定要回，医生讲他已经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什，顾其昭突然对着话筒大吼：顾沉，立时去买机票！我不管你那边纪律几多严，游也给我游回中门，不然我直接给办公室拨电话！

他讲完，丢手榴一样将电话丢回给飞仔，从兜里摸镀金Zippo再点上一根烟，青色烟雾徐徐升起，透过眼不辨的焦油颗粒，他眯着眼看向冻立在窗前的顾沅。

从薄扶林玛丽医院的层向外望，本埠的夜色吸饱了无数霓虹灯牌的光辉，蘸满色彩的雨水在窗玻璃上流动为莫名画，她在阒静中率先开。

我不打，他不会听我的。

我想的你有点两样，真正你一句话比我十句还用，顾其昭吐一烟：沅沅，你帮忙劝劝他。

顾沅活动麻木的小，布洛克鞋的底让她脚掌发痛。

他是什人你清楚的，就算开条专线给我打到电话报废，他也不会睬。

我好话都说尽，你就不

我不要。顾沅的声音陡然尖锐：他不回来才好，我一定开香槟庆祝。

砰一声，正是香槟子被骤然掉的声响，房门再度打开，空气流动，带来一杀气腾腾的古驰香水味。

是顾其姝，‌‎大‌波‌浪卷发，黑色连衣裙，两只眼红桃，却仍旧带着天生的傲慢睥睨，微微扬起，咬牙说：我阿爸要见你。

她特别调那个我字，让顾沅深感笑，她宁愿死也不叫顾起澜爸爸，但他的一切作为都让外人以为顾沅是他的私生女，不愧是他，永远有方法叫她恶心，任何人和鬼在一起久了，都有变毒蛤蟆。

赞耶和华，他命不。

快，要我绑你？

顾沅看清门外的人影，是顾起澜的贴身保镖阿乐，一只鬼圈养的忠实恶犬，看来她没得选。

走门时，顾其姝已然在茶几前坐，手指交握，合上眼小声祷告。从顾起澜查癌症，她就变成本港最虔诚的信徒。

我也该祈祷，顾沅想，上帝保佑，别让我在葬礼上笑声。

电视里，亚洲新闻标志性的前奏曲响起：迎收听十一点新闻，本港悬挂三号风球已近十三个钟头，烈带风暴约克预料向西北方向缓慢移动，直指本港，预料本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