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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的荒废小区并不多见，邢昼也是第一次领略到这样的“原生态居住环境”，他看着相野神色如常地穿梭其间，大约明白他为什在经历昨晚那种变故后，还保持镇静了。

相野住在7栋，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住。烂尾楼当然没有电梯，他每天步行往返九楼，走了经验、走了活力。小的时候他一度觉得老头是故意买在九楼，就是为了折磨他，也曾一度妄想在楼外面安装吊篮，以实现动升降。

后来老头告诉他，那是因为你太弱了。

相野每天这爬上爬，体依旧没有改善多。他一度因为爬楼梯而上学迟到，所有老师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相野就变成了学校里唯一一个迟到不会被罚站的人。

假沈延之和宋灵来这里忽悠他的时候，也为这个楼梯奉献过不汗水，这一想，相野心里就平衡多了。

天，邢昼面不改色地一气走上了九楼，大气都不一。

相野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掏钥匙打开房门，却见屋内一片狼藉。想来是昨夜风雨太大，又把窗吹开了。风刮得炉子和落地灯都倒在地上，摇椅上落满了树叶，地毯都脏了，还着。

他很喜欢那块地毯。因为老头很穷，搞不起装修，所以墙和地面只是简单地用腻子刮了一遍，美名其曰工艺风。地毯是相野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花纹像是原始社会画在陶罐上的那种简易图腾，也不知道体算是什风格。

除了地毯，摇椅、炉子和落地灯这些东西，其实也都是相野从外头扒拉回来的旧货。他像蚂蚁搬家一样，捡些别人不要的破烂，清洗、打磨，再一点点装饰己的家，为此学会了不杂七杂八的技。

如看到这一片狼藉，相野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好像瞬间就了。不想去整理，也不想再花心思在这个上面。

都没用。

他沉默着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断了弦的尤克里里。目光再落到窗上，窗被风吹开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锁扣，前几天相野忙着应付假父母，根本没有时间去修。

好在其他的窗都是好的，厨房和卧室没什损失。水电也都是通的，除了经常会断水，电压也不太稳，没什大问题。

老头以前住的房间已经被相野改成了杂物房，他轻车熟路地从中找到工箱，对邢昼说：“我去钱婶家，你——”

他复又扫了眼杂乱客厅，道：“随意。”

相野大步门，他怕己再待着，会忍不住想把那些东西从楼上扔去，甚至还会骂娘。邢昼站在窗边往看，还看到他边走边踢石子。

有颗石头大约是太挡路了，又踢不动，相野气劲上来，放工箱就把抱起来，“扑通”一声丢进旁边的溪水里。哗啦水花溅，惊起一群飞鸟。

随后他又拍拍手，拎起工箱，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邢昼目睹了全过程，而这时他的耳麦里刚好又响起那个略显活泼的声音，“头，你到江州了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