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躲在暗处的如心脸色大变,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真敢这么大胆。.
原本还气得想替江渔教训宫玄濯的如心,彻底怕了,她捂着耳朵,只求不听见他们那不堪入耳之音。
“小声点!”
宫玄濯沙哑着声音,却又毫无顾忌的撩拨她。
“嗯......”
她浑身微颤,好似随时都要消融一般,只得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身前这个她无法光明正大去爱的男人,她近乎疯狂的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那是长长指甲**的痕迹,是他们欢爱的见证。
她主动贴合他的身子,让彼此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竟还一时忘情的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如心心下一阵作呕,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一个是江渔的丈夫,一个却是......
茶花树不远处的他们,在外面喧闹的喝酒奏乐声中,继续着巫山云雨。什么礼义廉耻、人伦道德,在他们眼里,都是屁话。
如心垂头,蜷缩着身子,胆战心惊的蹲在茶花树后。她一直捂着耳朵,只希望他们快点结束,让她可以逃离这个地方。可是,过了这么久,那边仍让有响动。
她知道,他们还在继续。
不管了,再这样下去,她简直要疯掉。宫玄濯和谁偷情不行,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如心心底又气又恨,更多的也有怕。若被旁人知晓,死的人,何止他们两个!!恐怕到时天下大乱,连她自己都不能幸免。
如心越想越怕,悄悄挪动着身体,想趁他们意乱情迷、忘乎所以之际,开溜。
可是,一慌就出了乱子。
如心猫着身子,还只挪了一步,就很不幸的被发现。
即使在欢爱中,宫玄濯也警惕性非常高。
“谁?谁在那里!”
他那埋在女子酥 胸中红彤的脸,不满地抬起来,双眸中射出危险的厉光。
那女子显然对来者是谁不感兴趣,她只求不暴露自己,忙用披散的长发遮住脸,惊慌地靠在宫玄濯怀里。
她知道,只有他才能保护她。
宫玄濯并未脱衣,裤子一提,就和没事人一样。那**其身下的女子就未必好运了,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宫玄濯撕毁,可怜兮兮的靠在宫玄濯身上,没有衣物可以蔽体。
宫玄濯也来不及管谁躲在暗处,当务之急,赶忙脱下自己那红艳艳的喜服,披在女子身上。
“啪——”
茶花林里又发出一声低响,如鞭炮一般,在宁静的院落里,格外的清脆。
“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宫玄濯的声音压得很低,估计也是怕吵到新房里的江渔。如心盯着脚下的枯枝,哭都没处哭,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不过挪动了两步,却连踩两次枯枝。
“别让本王搜出来,否则......”
宫玄濯威胁的话响在耳侧,如心浑身都开始打颤,被他发现,他们必杀她灭口。可是,这样躲下去,也难逃一劫。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骂他个痛快——这个不要脸的大 色 狼!
如此思来,如心狠狠抓着脚下的枯枝,欲上起来。
“原来你在这儿!”
宫玄濯的声音突然变得妖娆起来,可是,那股杀气也陡然加重。
如心惊恐的抬头,上方却无面目狰狞的宫玄濯。
“王...王爷......奴婢、奴婢......”
一旁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如心不敢探头去望,透过茶花林的树干,分明看见宫玄濯停在不远处的玄色长靴,而和他对立站着的,是个绯色衣裙的小丫头。
如心大惊,原来躲在暗处的除了她,还有旁人。
只见宫玄濯将那丫头拽了出来,却并未大发雷霆,反而笑眯眯的说,“在那里看了多久?”
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因害怕而剧烈颤抖,“王爷饶命......奴婢......奴婢只是、只是路过......”
“路过?那就是没看清咯?”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丫头忙撇清,只希望这样,还能活命。
“抬起头来!”
宫玄濯声音陡然加重,那丫头战战兢兢的抬头,目光刚触到宫玄濯的腰身处,就惶恐的垂下。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和王爷对视啊!
“想死吗?让你抬头就抬头!”宫玄濯身边的女子,娇声喝斥了一句,手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岂能打扰了他们的雅兴?
丫头战战兢兢的再次将头抬了起来,宫玄濯笑容可掬的托着她的下巴,“乖,记住不许眨眼,也不许低头,否则,你死定了!”
丫头吓得瞪大眼睛,宫玄濯很满意,妖娆一笑,大手一把揽过身侧胡来的女子,惩罚性的捏了捏她。
女子吃吃一笑,丝毫不理会跪在一旁吓傻的丫头。她抽出玉手,环绕在宫玄濯的脖子上,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丫头跪在地上,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忙垂下头,就恨没晕死过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折腾够了,女子俯身盯着丫头的绯色衣物,居高临下的文,“你是在新房里伺候的丫头?”
“是......王...王妃说口渴,奴婢、奴婢是出来倒水的......”
“王妃?”女子哼了一声,“那快回去吧,将看见的一切都告诉她,恐怕她会更渴!”
他们要放了她?丫头简直不敢相信,暗暗掐着了下发软的腿,让那痛楚支撑自己赶紧爬起来。
可是,还未站起身,头顶忽地掠过一阵疾风,她闷哼一声,头重重地栽在地上。
“濯,你也太心急了,我还没玩够了,就让她死了。”女子有些不满地在宫玄濯身上蹭了蹭。
宫玄濯拥着她,宠溺道,“管她干什么,你得回去了,再有人进来,我可不敢担保......”
“知道了、知道了......”女子娇嗔着。
......
两个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如心心砰砰乱跳,那样的急促大声,她死死地捂着胸口,生怕他们听见。
终于,茶花树外一片静寂。
不对,应该是死寂。
这座被喜庆充盈着的新房院落,原本该是一切最幸福的代表。可是,此刻,如心却难过的只想哭。
所有的恨、委屈,只能混着眼泪吞进肚子里。
她对不起江渔,今朝看见的、听见的,就算烂到肚子里,这辈子,她也不会说出来。
夜风清冷,却远不及她心凉。那种恐慌,从所未有。天翻地覆之感,莫过于此,她亲眼目睹宫玄濯杀死丫头,却懦弱的不敢出来阻止,或许,只要她喊一声,一切一切都将戛然而止。
可是,她不能。
除了眼睁睁看旁人受死,她别无它法。
她不能被人发现,不能撞破此事,更不能惊到屋内的江渔。只因,那个女子,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一荣未必俱荣,可是,一损必将全损!
小鱼儿......
如心缓缓站起身,四下再无宫玄濯等人的身影,连那暴毙的丫头都不见了。她回头望着不远处的房子,窗棂上的“喜”字,红艳艳的,如泣血一般,灼在如心的心间。
多么讽刺啊,如若真有什么百年好合,恐怕,也将是一辈子的折磨!
小鱼儿,你该怎么办?
心,一阵阵抽搐生疼,满院的红喜刺痛了她的眼。连叹息都是痛的,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婚房,只觉得,每一步,都如针锥一般。后脊梁骨也凉得渗人,她无法预知未来,也没有文人才子的睿智,她只是单纯的想保她、保自己,唯有不说才能永绝后患。
可是,她最后还是错了。
当后宫诡谲,风起云涌之际,她还是被逼出手,将那人拉下马,也彻底挑起宫闱大战。
“小七——小七——”
如心浑浑噩噩的走出院落,才发现,外面的筵席已经结束,众人纷纷恭贺后告辞回家,宫玄凌正到处找她。
听见他喊“小七”,如心蓦然回首,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焦急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被一个人记挂着,担心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尤其在看惯了悲欢离合之后,尤为珍惜。
她傻傻地站在人群中,并未回应宫玄凌,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她依旧能一眼看见他,那样的阳光俊朗,无论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玄凌......
她在心底轻呼他的名字,双眼又不自觉的模糊起来,今天,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她却落了几次泪。为江渔、为陆子衿,也为自己。
“小七!”
宫玄凌刚一转身,就看见如心。脸上的焦急还没来得及散去,便欢喜的跑了过来。
“你去哪呢?我找你老半天了!”宫玄凌喝了点酒,脸色潮红,毫不避嫌的拉着如心的手,笑嘻嘻的说,“二哥结婚好热闹,我们成亲的时候也要这样!”
他的脸上挂着纯真笑意,人流攒动着,也没人理会他说了什么。可是,他知道,他跟前的如心听得真真切切。
如心已经不再怀疑宫玄凌的诚意了,她知道他是真心想娶她的,而她,也只愿嫁他。
可是,此时此刻,她脑中所想所思,全是茶花林的事儿,一股股惧意又一次涌上心头,她无力朝宫玄凌微笑,惨白的小脸,眉宇紧蹙,让人看了心疼。
宫玄凌再傻再糊涂,也知道出事了,忙扶着如心问,“你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呀,脸好凉,你怎么呢,小七?”
他紧张地问着,如心却只是摇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她不顾身旁有人,扑到宫玄凌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声音都开始颤抖,“别问,什么都别问,玄凌,抱着我!”
宫玄凌满心的担忧无从问起,只得用力的抱着她。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玄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对他还有顾忌,有什么隐瞒他?
越是紧张就越是胡猜乱想,宫玄凌搂着她,不安道,“小七,你是怎么呢?刚才去哪里呢?”
“带我走,我一刻也不要待在这里,带我走!”
如心没有说别的,只是不断央求宫玄凌带她走。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种情况下,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宫玄凌“嗯”了一声,将如心打横抱起,堂而皇之的走出吴王府。众人见状,纷纷好奇是哪家姑娘,竟得七殿下如此厚爱!
周遭的议论和惊诧,如心都无心去理会,她蜷缩在宫玄凌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她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看,只要这样待着宫玄凌怀里,便什么都好了,什么也不怕了。
“阿暖!”
吴王府外,宫玄宸已经早早的侯在门外,见二人抱着出来,不由得脸色一沉,莫名地烦躁起来,“这里都是朝廷重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宫玄凌没有出声,他知道这样大庭广众抱一个姑娘家有失礼数,可是,他分明感觉到,她需要他!
见二人都没反应,宫玄宸的语调不由得拔高,“还愣着干什么,阿暖下来!”
如心还惊魂未定,又被宫玄宸这样一吼,更是吓得头晕。今天真是出门不幸,神经大受刺激。
感觉如心抱得自己更紧了,宫玄凌袒护道,“三哥,她不舒服,走不了路!”
宫玄宸闻言,这才认真打量起如心来。只见她埋头在宫玄凌怀里,看不出脸色,但她平日也不是娇惯的人,想来也不会这么没分寸,让七殿下抱着。
或许,真是病了?
宫玄宸心中恍升怜悯之情,竟不假思索的上前,“七弟,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宫吧,阿暖就让我带回府!”
宫玄凌微惊,脸色也有了些许变化,却并没有违抗宫玄宸的话,欲伸手将如心交给他。
“不要!”如心呢喃一声,拒绝宫玄宸的双臂,往宫玄凌的怀里钻了钻,“我要你送我回去......”
玄凌,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不知为何,这抽礼,她是一路看着走到现在。没有一点欢乐、喜悦,有的只是薄情和背叛。
或许,连背叛都算不上。见宫玄濯和那女子的熟络,江渔倒像个第三者插足。
她突然对婚姻恐惧极了,她怕,怕侯门深似海,怕最是无情帝王家!
“好,我送你回去!”
宫玄凌低头对她说着,热气呼在她的脸上,夹杂着点点女儿红的香气,让她的头晕晕乎乎的。她想,幸福也是这种感觉吧,脚好像踩在云朵上面,虚晃虚晃的。
她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亲,成长之路,有的只是大娘二娘的白眼,她对家庭、对幸福的渴望,比任何一人都深。
儿女绕膝,相夫教子,她毕生所求,不过如此!
而今,眼前这个人,能给她这些吗?
她莫名惶恐起来,开始患得患失,为什么他偏偏是帝王之子,如此高不可攀?若只是平凡布衣,没有争名逐利,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快乐一百倍??
她知道她不该这么想,对自己没信心也就罢了,何必怀疑玄凌?
可是,知易行难,她就是怕,就是不想失去他!
“玄凌......”
她低低喊着他的名字,无助又深情,宫玄凌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全然忘了一侧的宫玄宸,转身登上马车。
马车轮碾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宫玄宸的双手还直直的放在半空中,尴尬、难堪、羞辱齐齐涌上心头,他只恨不能砍了自己的手,干嘛多事,阿暖那丫头病死与他何干?
该死!
宫玄宸暗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冲如心,还是恼恨自己。车夫驾来第二辆马车,他黑着脸登了上去,不耐烦的喊,“快点!”
“是,王爷!”
车夫领命,催赶着马,飞快的奔了出去。很快,便赶上了宫玄凌乘坐的马车,两车并驾齐驱。
如心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宫玄宸的脸色有多难看,比上次在皇宫看见他们接吻还要气愤。她不明白,只因她从未真正了解过......
那夜,宫玄凌将如心送回了晋王府后,再三询问她哪里不舒服,依旧无果后,才不得不老实回宫。
然而,他前脚刚踏出王府大门,如心便一口殷红的血吐在地上,吓得照顾她就寝的锦瑟脸色大变,忙让丫头去请大夫,自己则亲自去找宫玄宸。
待到宫玄宸来的时候,如心面如纸白,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一直叨念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去的时候好端端的,怎么一回来就这样呢?”锦瑟满脸忧色,几月的相处,她是真把阿暖看做自己人。
宫玄宸在屋内走来走去,皱眉大吼,“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还没来!”
锦瑟发现,只要事关阿暖,宫玄宸就会方寸大乱。他一向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可是,现在,彻底失控了。
她是该高兴啊,王爷能否走出过去的阴影,就靠阿暖了!
虽然宫玄宸常说,世上容貌相像者千千万,他根本不将阿暖放在眼里。但是,锦瑟知道,他不仅将阿暖放眼里了,而且,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进了心!
大夫终于气喘吁吁的来了,额上的汗珠还来不及擦,就被宫玄宸一把拽到如心面前,“你快点治,治不好,要你人头落地!”
或许,宫玄宸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他只是不想如心死,仅此而已。
可是,天知道,当他大声怒斥的时候,那失控的模样,有多可怕,就有多好笑!
在宫玄宸锐利的目光监视下,大夫战战兢兢的开始了他的诊治工作。
锦瑟一直退在旁边待命着,但见大夫来了,自己站着也是多余,遂下到厨房,决定帮如心熬点护胃的汤汁。
她心甘情愿的对如心好,不仅仅因为她与锦晨相似,更多是,宫玄宸在意她。爱屋及乌,锦瑟想,这个词,最适合自己。
把脉观察了好一阵,太医才松了口气,禀宫玄宸说,只是受了惊吓,加之身子本就不好,连带前些时的刀伤旧疾复发,所以才不适晕倒。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也就好了。
听了太医的话,宫玄宸紧悬的心,也落了下来,“那就好!”
太医躬身退下,去前厅开了方子,命丫头速速按方抓药,立即熬服。
宫玄宸则独自待在房内,看着床上病怏怏的人儿,突然懊恼里自己来。他是怎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六神无主,不过是个暖床的贱婢罢了,充其量也就是个陆府的养女,死就死了,省得再挂心。
挂心......
他一愣,自己竟用了这个词!他讨厌这种感觉,缚手缚脚、婆婆妈妈,很像玄凌。对,他超级不满七弟那股稚气!
反正如心死不了,宫玄宸也不想多做停留,大步流星的转身出门。
“别走,宸哥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宫玄宸心头一阵,仓惶回头,只见如心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他惊声问,“你说什么?”
“别走、别走......”如心头疼欲裂,感觉周遭一片黑暗,恍然间,她听见了脚步声,她怕,一心只想挽留。
她阖眼哀求着,“别走......别走......”
声音极轻极低,宫玄宸鬼使神差的退了回来,做到床边,追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别走......别走......”
如心依旧是这两句话,迷迷糊糊中,手胡乱的挥舞着。终于,被她找了依附,她握着他的大手,像拽着救命稻草般,怎么也不肯松开。
宫玄宸蹙着眉,自己真是糊涂了吗,竟产生了幻听。
“阿暖!”
他固执地这样喊她,这是他赐予她的,他喜欢。其实不是暖床的暖,而是温暖,第一次见她,除了熟悉的桃花香外,她让他温暖。
她放肆的目光,带着笑意,如那旭日春风一般,让他微微动容。
然而,此刻,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只因曾不顾一切的为另一个男人挡刀。他们以为没有什么后遗症,却不想,她和玄凌一样,终身都抱着残躯,难以畅快。
不对,更确切的说,还有他。
没想到,在受伤方面,他们三人谁也没落下。只是宫玄宸疑惑,当日阿暖为玄凌挡刀,太医就已经说了,刺中旧疾,伤上加伤。
只是,她的旧疾哪里来的?为何也是伤在心脏?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困扰在宫玄宸心间,虽然他有关于她最精确的信息,可是,她在他眼里,依旧是迷。
同样是不顾一切,多么可悲!阿暖倾身为玄凌挡刀,而锦晨......却徒手握断刀,不惜割破手指、手掌,也要将刀刃插入他的心脏......
究竟是有多恨?当年的她,只是个孩子,就已经那样!若活着,岂不是要带着恨意将他吞噬?
那么,他是不是该庆幸?庆幸锦晨已经死了,在懵懂不知事的时候离开,总好过成年后的刀剑相抵!
玄凌,终究比他幸福!
幸福......这样酸溜溜的词,没想到,他也会用。
也是那一瞬,他突然想要成全。成全陆如心这个卑贱得连庶女都不如的养女,让她、也让玄凌,得到他想要却不曾拥有的幸福!
————————冷宫系列?《冲喜王妃》————————
当太阳徐徐爬上东方天际,向大地投下第一抹曙光,整个世界豁然苏醒。
清晨的露珠儿挂在叶尖处,晶莹剔透,在红日的照射下,折射处明艳的光芒。有早起的鸟儿,四处寻觅着虫子,唱着清脆悦耳的歌。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除了......有宫玄宸的地方!
晋王府后院,是丫头群居的地方,有几人一间,也有单人一间。
粗使丫头,一般都是多人间。而如锦瑟那般高贵如小姐的侍婢,自然住单人间,且房内布局设计,一点也不比雅兰、红玉她们差。
至于如心,就有点不明不白了,反正单人间。房间不算太差也不算很好,就这么凑合过,她自己糊里糊涂,殊不知,人家都在背后议论她惑主。
本来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这下倒好了,宫玄宸守在其房内一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完了,各种版本的坊间小说都有了。
如心要是知晓,坊间高手将王府侍婢阿暖写成“妲己转世,媚骨天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厥?
反正,当下,她还没醒,就有人气得恨不能掀了她的被子。
宫玄宸依旧是昨夜的姿势,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如心。
只不过是一晚,宫玄宸就已经动了无数次杀她的念头。如果此时的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如心是再也醒不过来。
他从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野丫头,睡个觉也不安稳,一晚上,即使是昏迷重病,也没个清闲。
先是抓着他的手,不许他走。接着又踢被子,顺带踢他,敢情当他是蹴鞠球。且这死丫头,手劲颇大,怎么也掰不开,他只有任打任挨的份。
堂堂王爷,丢脸至极,幸亏无旁人。否则,挖眼,都不足以泄恨。
当她那双光脚丫子踹过来的时候,他真怀疑,她是不是在借“多动症”来整他!!!
接下来的事,就更让他气岔了。
她死拽着他,即使是自己睡着了,也不许他走。他宫玄宸也是脑子坏了,搭错了筋,怜悯她也是为七弟受的伤,决定破天荒的做次好人。
没想到,好人是没有好报的!
他坐在床边打盹,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居然笑醒了,哈哈声震耳欲聋,还手舞足蹈。
她...她不会是梦见嫁给玄凌吧?= =
宫玄宸真想替玄凌默哀,可是,很快,他就觉得,该先给自己上柱香更靠谱。
阿暖这到底是昏迷,还是喝醉了啊!居然大笑过后,半眯着眼拉着他一个劲的唠嗑,絮絮叨叨的,和尼姑念经没什么区别,宫玄宸一句也没听清楚。
倒是真想让锦瑟拿针线进来,缝住她的嘴!
“我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我啊?”这是后来,她状似喝醉之后,问的话。
他目瞪口呆,猛地心跳急速,还未及回答,她就不依不饶的拽着他的胳膊,一个劲的倾慕爱意,还说什么,敢娶小老婆就让他变公公。
陆远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宫玄宸汗颜,别说小老婆,他姬妾都一大群,想怎么着?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他觉得自己估计也是喝喜酒醉了,竟和她胡闹,真是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最后的最后,她冲他说了一大串一大串情话后,宫玄宸是钢铁,也要融化了。虽然,他没听懂!
那唧唧歪歪的鸟语,估计只有玄凌懂。
他当时就是这么暗讽的,果然,报应来了,而且相当之快!——如心在抽风般呢喃完肉麻兮兮的情话后,大呼宫玄凌的名字,雷得他是外焦里嫩!
他想死,撞墙死了算了!
不过,死之前,他更想掐死她。亲手,必须的!
玄凌、玄凌......玄凌、玄凌......
整整一个晚上,他的耳膜都要生老茧了,什么怜悯同情,统统都去死吧!
再次回想昨夜,想想如心、想想自己,宫玄宸就忍不住叹息:颠覆啊颠覆,偶的形象啊,晓菜!(这段,我彻底写抽了,但是,这样抽起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哈哈...请自动无视腹黑转型小白,我很囧)
————————冷宫系列?《冲喜王妃》————————
如心醒来时,宫玄宸已经错过了早朝,正满脸怨气,怒瞪着她。
什么情况?
这是如心睁眼的第一反应,幻觉吗?为什么看见的不是玄凌,而是晋王?难道自己更想见宫玄宸?
天——
如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嘴里絮絮叨叨: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听着她的呢喃,宫玄宸又一次不可避免想起昨夜的“疯子”,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该死的女人,成了他的噩梦!
再次睁眼,依旧是宫玄宸,只是那张脸,似乎黑了些。
如心依旧是不知道什么状况,索性闭着眼睛,将“装”进行到底。
“你不饿吗?”
头顶上方传来好听的声音,如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
可是,她不敢醒。
饿死,似乎比被宫玄宸的眼光杀死,要来得轻松得多。
所以,她决定,做个饿死鬼!
宫玄宸鼻子气得冒烟,她是猪投胎,还是困鬼投胎?从昨夜睡到晌午,还不够?连带着午觉一起解决了,要不要再睡到明天?
“本王饿了!”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委屈,如心闷闷的想,他总是说,“本王困了!”
这个时候,她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暖床,可是,饿了?这个不归她管吧?
“你想死吗?”
宫玄宸的语气陡然加重,可是,却不及平时的冰冷。
但是,如心还是不敢再装下去了,这个陪玄凌玩玩还成,要跟宫玄宸,她可没那么多脑袋砍!
“嘻嘻......”她忽地坐起来,睁开眼就笑。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宫玄宸这么有教养,一定知道。
宫玄宸窝了一肚子火,终于可以发泄了,当即就斥责道,“你傻笑什么?”
如心对他也是逆来顺受惯了,依旧堆笑道,“王爷不是说饿了吗?站起来,左转,笔直走出去,然后门右转,再往前走十米,有个回廊,回廊的尽头有个大院,只要往那一坐,就有厨子端饭上来了。”
“陆如心!”
宫玄宸低吼,如心委屈,天杀的,一大早就连名带姓的吼她!
昨天去喝吴王喜酒的时候,大家不都嘻嘻哈哈的吗?她还以为,终于讨好了这个未来大伯子,没想到,转眼,大伯子成了红脖子......
等等,吴王喜酒?!
如心猛地想起茶花林的事,脸色聚变,宫玄宸嗤之以鼻,“少装可怜,女人就是翻脸比翻书快!”
“王爷,您怎么在我房里?”如心总算清醒过来,昨天的事也记起来了一些,可是,回晋王府后的,就模模糊糊了。
“这个本王还想问你呢?你在吴王府究竟遇见了什么事儿,竟能吓出病?”宫玄宸随意一问,却在目光如炬的捕捉她脸上的神情。
“没...没什么事!”如心摇着头,岔开话题道,“头好晕啊,都什么时辰呢?”
“别问什么时辰了,赶紧喝药吧,早上你都睡着了,就没喝!”锦瑟端着药碗进来了,老远,如心就闻到了呛鼻的苦味。
她立即皱起眉头,锦瑟却温柔的停在宫玄宸身后,冲他说,“王爷,一晚上没休息了,您先去睡会吧!”
宫玄宸没有回答,却用目光剜着如心。
如心也不害臊的说,“王爷,一晚上还没看够吗?”
“若本王说没呢?”
一句反问,将如心噎住,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倒是锦瑟适时的打着圆场,“阿暖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来,快点把药喝了,别待会又凉了。”
“嗯。”如心感激的看了锦瑟一眼,一抬手,才惊觉多了只手。
那是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放在里面,可以感受到掌心的薄茧,有些扎人。
如心惊诧的顺着大手的手指,一看往上看,经过手肘、肩膀、颈部......最后落在宫玄宸愤怒的眸子上。
“还不给本王松开!”宫玄宸一吼,吓得如心手一抖,也就松开了。
她低头看着宫玄宸的手腕,难道她足足抓了一晚?不但有抓伤的痕迹,还有殷红的瘀伤。
如心终于明白,为什么从醒来后,他就一直瞪着她。锦瑟让他走,他也不走。
原来,不是他不走,是她厚颜的拉住了他!
可是,他是可以强行掰开的啊,为什么......还这样傻愣愣的被她抓了一晚,这夜深露重的,该有多冷。
如心联想起一大串,最后得出自己罪孽深重的结果,对方可是骄傲的王爷啊!
“那个......王爷,我...我不是有意的!”
宫玄宸不动声色的揉着手腕,真的是断血了,估计她若连续掐几天,必废掉不可。
“既然有病,就好好休息,可别到时候说我晋王刻薄下人!”宫玄宸说的话,远比做的事刻薄。
不说这些话,说不准还要谢他,现在,哼......
宫玄宸也懒得和她浪费时间,得回房换件衣服,今天吴王可是要携新娇娘进宫,他怎么能不去呢?!
听见宫玄宸吩咐锦瑟准备进宫的衣服,如心忙问,“王爷进宫做什么?”
宫玄宸冷哧一声,“这个你也过问?”
“不是的,我的意思,我这只是小病,现在喝药就好了,你别告诉玄...七殿下!”
宫玄宸没有理会他,甩着还很疼的手,走了出去。简直把如心当空气,她气得端起锦瑟的药碗,猛喝了几口,以毒攻毒,苦死算了。
锦瑟一笑,“我去去就来。”
如心知道,她肯定是帮宫玄宸穿衣打扮去了,进宫嘛,总是要累死几个婢女才甘心。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锦瑟就回来了,手里还揣着些蜜饯。
“吃点这个,嘴里就不苦了。”她说着,将蜜饯放在如心手里,忽地瞥见药还没喝完,不由得蹙眉道,“这个都要喝完才行。”
如心塞了口蜜饯,含糊不清的说,“苦啊,我实在喝不下去!”
“你又不是孝子,这点苦怎就受不了?快点喝!”锦瑟端过药碗,义正言辞,“良药苦口利于病,快点,都搁凉了。”
锦瑟作势要喂她,如心哪敢承受,忙自己端过来,也不敢忸怩了,心一横,尽数喝了下去。
苦,从舌尖至两侧,吞噬了整个味蕾。
“快吃点蜜饯。”看她那痛苦模样,锦瑟忙递上蜜饯。
如心皱着整张脸,一把一把的吃蜜饯,看得锦瑟目瞪口呆,“吃这么多,会不舒服的。”
“没事,我从小就这么吃,照样没事。”如心乐陶陶的说着,嘴里塞满了蜜饯,终于打败了苦涩。
锦瑟又一次莫名的想起锦晨,她最小,也最娇气,每次生踩药,都要她们这群姐姐轮番劝着喝。最后,还是得用蜜饯哄着才肯喝,也是和阿暖一起,大口大口塞。小小的嘴巴,放不下,撒得到处都是。
那时,她还小,真的好小。死的时候,也不过九岁。
“锦瑟,你要不要吃?”如心将蜜饯递过去,才发现,她想别的事出神。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小扇子般,真的好漂亮。
锦瑟一愣,望着笑意满满的如心,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喜吃甜。”
言罢,又端过桌上的清粥递给如心,“你病了,该吃点清淡的。哎,王爷一整晚都没睡,又早午餐都没吃,宫里还有那么多事没处理,不知道身子吃不吃得消。”
这话横竖都是说给如心听的,她喝着清粥,笑道,“王爷对下人真好!”
“他对你不一样,你也不是下人!”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如心一惊,没想到宫玄宸那守口如瓶的家伙,对锦瑟就是无话不说。
“嗯。”锦瑟点了点头,“所以,你该知道你爹让你来的用意吧?”
“什么用意?”如心确实不懂。
“陆府现在虽欲和晋王府结盟,但是,总归是虚的,没实际关系。你看看江家和吴王府,就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我明白了,这不正在努力嘛!”如心开玩笑的说着,宫玄凌和晋王那么亲,也算晋王阵营的,她若和宫玄凌成了亲,陆府不就和晋王府成了亲家么。
既是两情相悦,又是有利家族,没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了。
锦瑟一喜,以为阿暖终于开窍了,“其实王爷外冷内热,只要你对他好,他是知道的。现在在朝堂上,他也是孤立无援,就指望你们陆家了。”
如心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和七殿下会一直支持王爷的。”哪怕是成了亲。
这句如心不好意思说。
“七殿下?”锦瑟糊涂,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却也没深究,“这样就好了,你不回陆府,我们在王府也有个伴,虽然以后要管你叫王妃呢,呵!”
锦瑟恬静的脸上没有一点不甘,那满是祝福的样子,令人动容。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莫不是宫玄凌说的?真是的,还没请旨,自己也没当王爷,怎可就说她是王妃?
但不管怎样,她心里还是甜丝丝。
这两个人的想法简直是南辕北辙,可是,这相互不挑明的你来我往,话没说几句,误会倒是越来越深。
见如心羞涩,锦瑟也只是会心一笑,劝如心多休息后,自己也离开了。
她并非什么圣人,如心那幸福的模样,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卑。她不是什么高贵的公主,没有人会注意她、在乎她,只因,如红玉所言,她锦瑟,不过是一个被人糟蹋过的贱丫头罢了。
————————冷宫系列《冲喜王妃》————————
江逸然不愧是丞相之子,抗旨之罪,收监天牢。竟得皇宫众人求情,先是吴王宫玄濯,后有朝阳公主宫依依,再有七殿下宫玄凌,如此庞大的阵容,皇上想下杀令,实在太难。
除了陆远章想让江逸然填命外,没人愿意他死。
丞相乃百官之首,皇上虽在其上,却也不能惹众怒啊,为了一个陆芙,而与百官作对,实属不该。况且,江逸然乃江家三代单传,若断了江家香火,江秉势必要拼命反之,鱼死网破,估计他也干得出来。
不过,若就这么轻易放了,岂不是人人都敢抗旨不尊?那皇上还有什么威严?!
此番,江逸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吴王大婚没几天,皇帝就下旨,江逸然抗旨不忠,退婚不义,双罪并罚,罪不容诛。但念及江家乃开国功勋,故留其香火,将功折罪,免除江逸然死刑,改为黥面、发配边疆,期限五年。
黥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如心正和一群丫头们在荡秋千。
四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吴王婚礼刚过,七殿下生辰又将至,喜庆的事儿一波接这一波,谁还管谁是脸上刺了字,还是发配了边界。
“推高点、再高点......哈哈......阿暖,再高点......”
那些丫头玩得起劲,交替着推对方。如心完全是心不在焉,越推越慢,那丫头急了,“阿暖,你搞什么呢,大力一点,早饭没吃吗?推快点、高点......”
如心烦死了,拼力一推,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是谁“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骂骂喋喋,她才没有心思理呢。
她现在关心的,只有江逸然,只是江逸然!
黥面!!!
皇上何其忍心,江逸然不过二十出头,正值壮年,火气大,冲动点,错是错了,可是,罪不至此。
虽然不必砍头,但以如心对江逸然的了解,这,还不如杀了他。
在俊美年轻的脸上刺字,一辈子都掉不了,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知道他的重刑犯。耻辱、嘲笑,将伴随他一生!
况且,还要在边疆服刑五年,听说那里又冷又干,什么吃的都没有,而且还要修护城,常年干苦役。江逸然细皮嫩肉、富家公子哥,怎么受得了?
如心只要一想到他面带刺字,在寒冷干燥的黄沙地里就愧疚得要死,更别说还要搬石头,干苦力了。
可是,纵然是这样的结果。也是这么多人求来的,的确,抗旨是杀头的大罪,全民都这样,别说丞相之子,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江逸然被发往边疆的日子就是七殿下生辰前日,这原本让如心激动欢喜的日子,如今,因为朋友的离去,而倍感凄凉无助。
不管她爱不爱江逸然,至少,他们依旧算得上青梅竹马。他们也曾有开心快乐的过去,可是,一切在他表明爱意后,彻底结束。
他是她的二姐夫,从少女时期的懵懂懂事开始,她就知道——二姐长大了,是要嫁给江逸然的。
如今以这样的局面收场,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江逸然从相府公子,一日跌落泥沼沦为犯人,这样的落差,恐怕没人承受得起。
本来是不想再和江逸然有瓜葛,可是,一想到他要离京五年,如心还是忍不下心。她要去送他,一定!
正巧宫玄凌来晋王府找她,如心便央他骑马带她去,可是,似乎晚了。
宫玄凌说江逸然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被押上路了,此刻即使是千里马也追不上了。
如心遗憾不已,此生,她终究是有负于他!
————————冷宫系列?《冲喜王妃》————————
城郊荒芜,暮色已至,微风中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悲凉。
今日江逸然就要发往边疆了,江夫人为此一病不起,连带江秉留家照顾她,不能前来送儿子,唯一出现在他身边的,只有江渔。
从开始到最后,他的身边,只有这个妹妹,只有她!
江逸然站在城门口,前方是一望无垠的荒芜,是他将前往的地方。而身后,繁华都市,他生活了二十余载的盛京,终将成为过去。
不舍,一直在心底叫器。
从入狱到发配,他心心念念的人,始终未曾出现。
他恨过、怨过、恼过,但终究爱过。一切,或许,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江逸然,该走了!”
衙役等得很不耐烦,都什么时辰了,还磨磨蹭蹭。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还当自己是相府大少爷?呸!
江逸然此去五年,彻底与外界隔绝,往后,没人会买他的帐,也没人会尊敬他。他不过是个黥面的囚犯,而已。
“请通融一下,让我们兄妹俩说会儿话。”江渔说着,拔下发髻上的一只金钗递给领头的衙役,那人嘿嘿笑了几声,领着东西退了几步远。
江逸然却仿若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忧郁暗淡的眸子一直盯着城门口。
她知道,他在期盼、在等待!
“哥,她不会来了。”
即使知道这样很残忍,江渔还是不想兄长在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你入狱的时候,我就去求过她,可是,她不肯来。你都不知道,她住进了晋王府,她......可能要嫁给晋王!”
“渔儿......”
江逸然收回视线,看着已然是妇人打扮的江渔,心里愧疚不已。
即使她刻意画了精致的妆容,依旧难掩脸色憔悴,更何况,她脖子上的淡淡淤青,他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是男人,他自然了解,温柔的丈夫绝不会这样!
他心疼不已,若说盛京,放不下之人,从来不是如心,而是江渔!
如心那丫头野惯了,没有人可以欺负到她。而他的妹妹就不同了,自幼娇生惯养,没受过半点委屈,如今嫁给了风 流放 荡的吴王,怎能不让他担心。
“渔儿,都是哥没用,才让你嫁给吴王受了委屈......”
江逸然的话还没说完,江渔就笑着打断了,“一点都不委屈,真的。哥,嫁给吴王,我已经就是王妃了,若他日吴王一登九五,我就是皇后,天下女子想都想不来的荣华富贵,我全有了,欢喜还来不及呢!”
纵然知道她是在骗他,但见她努力掩饰、努力展颜的样子,江逸然还是不忍拆穿,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手铐“叮当”作响,“这就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无论什么时候,不离不弃的始终都是亲人。这点,也是在患难中,才深有体会。
衙役又开始催促了,他们实在是不敢误了时间,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发,就不能如期到达边疆了。
江渔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也留不住兄长远去的脚步。
“我们都等你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说了这句话后,江渔哽咽的说不出别的。可是,她没有哭。她咬着牙,狠狠地,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逼了回去。
江逸然点了点头,轻轻搂了一下她,目光依旧不死心的看了下空荡荡的城门口。
她还是没有来,他,真该死心了。
他说,“我走了,渔儿......”
江渔鼻子一酸,还未及抱一下他,身前的人就已然抽离。
再回首,他已经大步走了老远。
哥......
眼泪滚落而下,她不该哭的,努力没有白费,哥哥没有死。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哥......哥......
再次唤他,不知又是何年。
她说她会等他回来,真的等得到吗?
边疆苦行,许多人都一去不回,她的哥哥呢,真的能回吗?
她不知道,只是一遍一遍在心底祈求:哥,一定要回来!
忽地,耳畔响起铮铮马蹄声,江渔惊讶的回头,一匹黑色骏马飞奔而至。她尚未看清来人模样,就听那人问,“江逸然呢?”
“刚走!”江渔本能的反应,下一瞬,尘土飞扬,马蹄掠过。
望着马背之人,江渔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一次,不是伪装。
如心、如心,你终于来了!
————————冷宫系列《冲喜王妃》————————
“江逸然——”
伴随着如心一声高呼,马蹄遽然停在了队伍面前。
“参见七殿下!”
众人忙下拜行礼,唯有江逸然依旧岿然不动的站着,满目震惊的盯着如心。
宫玄凌心里莫名烦躁起来,突然万分后悔带如心来。
如心松了缰绳欲下马,宫玄凌挡在她前面先行下马,再旁若无人的将她抱了下来。
如心无暇顾及其他,江逸然却眉宇一凛,冲宫玄凌说,“可否让我们单独说会儿?”
“有什么话就说吧,本殿下当没听见就是了。”宫玄凌一点也不退让,江逸然满面愁容,如心上前劝道,“玄凌,你过去等我一下。”
江逸然听见,她叫他“玄凌”,却叫自己“江逸然”!
“那好吧!”宫玄凌也不想拂了如心的意,不舍的抚了抚她肩侧的头发,孩子气的说,“要快点哦。”
如心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才一声令下,让所有人退后。
偌大的荒野上,此刻,就只剩江逸然和如心直面相对。
他的眼中,在看着她的时候,会有恨意一闪而过。如心坦然,他没打她,就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多日不见,他真的如江渔所言,憔悴得不成样子。双颊深陷,似乎失眠很久,眼圈都黑黑。然而,比起这些,更让她震惊心疼的,是江逸然手上、脚上所带的枷锁。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沉闷的当当声。
还有黥面......不知道刺的是个什么字,都血肉模糊了,刺在额头正中间。
发觉如心的目光,江逸然神色有些躲闪。
如心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只因,她每一寸目光,都若凌迟般,让他苦不堪言。
盯着自己的脚尖,如心茫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当......当当......”
粗重的脚链发出声响,江逸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抱着如心。
过去,他总是强制的、用力的抱着她。现在,这轻轻的拥抱,让人心痛。
如心没有挣扎,只是轻声说,“七殿下答应会帮你,我想,你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我不需要!”江逸然执拗如昔,“五年后,如果我还有命活着回来,一定娶你为妻!”
不是妾,这一次,是妻。
如心恍然,苦涩从嘴角蔓延至心底,“何苦?”
“没有期盼才会苦。”
“可是,我不会等!”如心绝情的说。
江逸然身子一震,旋即失笑,苍凉的声音中,有股骇人的戾气,“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当日,如心只当江逸然是不甘心,才如斯狂妄。殊不知,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一语成谶,她竟无力招架。
“放开!”
江逸然突然被人推开,牢狱之灾让他身子弱到极点,狼狈的摔在地上。
宫玄凌也惊觉自己手劲过大,但脸上也无愧色,一把将如心拉了过来,用行动霸道的宣布:小七是他的!“
“将他带走!”宫玄凌下令,脸罩薄怒。
衙役见状,便不客气的拉起江逸然,催促着他离开。
“可以卸下他的手铐脚铐吗?”如心实在不忍江逸然如此狼狈痛苦。
宫玄凌有些为难,还未说话,衙役就回复道,“我们没有能力打开,钥匙,已经先行到了边疆。”
如心手一抖,深深寒意爬上后颈。这么说,一路山高水远、遥遥千里,江逸然都要这么赶路吃饭,现在手脚都已经磨破皮了,还不知到了边疆又成什么样。
江逸然一脸无谓,不再看如心,冲衙役道,“走吧!”
走吧、走吧......
他就是这样,走出了她的视线,走出了她的世界。如她希望的那般,不再打扰她的生活,可是,心底的负疚感,也在那一日埋下。
“小七......”
宫玄凌轻呢,从身后抱住她,让她伤感悲凉的心,忽而温暖起来。
她转过身,双手环住宫玄凌的腰身,无不忧伤道,“玄凌,我怕......”
宫玄凌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问,“怕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贪婪的闻着他的气息。
“嗯?”宫玄凌继续追问。
“我怕...我们不能在一起!”话出口,仿若成真般,心好似铁蹄踏过,好疼、好碎!
宫玄凌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会?明日我生辰宴上,就会请旨赐婚!”
“会吗,皇上会答应吗?”她无才无德,也没有良好的家世,皇上会答应让这样的女子做七殿下的妃?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宫玄凌微微松开她,见她依旧不安,遂道,“那好,我们现在就成亲!”
“什么?!!”
如心大惊,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宫玄凌抱上骏马,“驾”的一声飞奔而去。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听他孩子般无忧无虑的笑着,“哟呵,我们成亲去!”
虽然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飞奔的感觉真好。如心靠在宫玄凌的怀里,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因兴奋而狂跳的心。
是的,她也是开心的。
成亲么?即使是开玩笑,也是那么的令人幸福。
骏马在风中飞跑,有风迎面而来,将心底的阴霾尽数吹走。
宫玄凌爽朗的笑声一直响在耳侧,如心也渐渐被感染,欢喜的靠在他怀里张开双臂,让自由的风儿,将衣袂轻扬。
“玄凌、宫玄凌——”
如心迎风大喊他的名字,那股心里满满的感觉,真好。
宫玄凌大笑,声音在狂风中发颤,“你叫我名字干嘛?”
如心回头,微红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我就要喊,玄凌、玄凌——”
宫玄凌只是笑,忽而,如心凑了过来,没有刚才放肆的大笑,轻声细语,“玄凌,我喜欢你——”
她吻着他的唇,毫无顾忌,在飞驰的骏马上。
那一瞬,时间仿若静止,骏马也好似停了下来。
就连宫玄凌的思想也停滞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正要反击,索要如心的芳甜。她却调皮的抽开身,看他扑空,咯咯失笑。
宫玄凌自是不甘被戏弄,即使是在马背上,他也毫无畏惧,一把揽过前面的如心,俯身亲吻。
如心一慌,头往后仰,“你在骑马,我们......唔唔......”
他吻住她的嘴,不许她说话,直到她脸色通红,才稍稍松开些许,“我的骑术很好,放心!”
放心?
如心尚未明白二字含义,他的臂弯再一次收紧,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而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那种在风中接吻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好似置身云端,一切都是那么的缥缈。
马背上深吻,这是如心少时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以至于后来,每每回想那个黄昏时的情景,心底都会泛起阵阵温暖。
这一生,让她温暖幸福的人并不多,而宫玄凌,就是其中一个。
————————冷宫系列《冲喜王妃》————————
“到了!”
宫玄凌勒停马,脸上因为刚才的激吻,还有些泛红。
如心抬起头,月老庙赫然出现在眼前。
时光流转,记忆的大门轰然打开,与宫玄凌相识于此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时,她与月老庙前,虔诚期盼天赐良缘。却不想,一颗许愿石砸中了宫玄凌。或许,这就是天赐良缘。
“我们因这颗许愿石相识,今天,也要在它的见证下成亲。”那颗温润的小石头,宫玄凌随身携带。
上面有如心亲笔写下的字,宫玄凌怕时间长了,墨迹淡了,用刀将字又重新刻了一次: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如心终于明白宫玄凌没有骗她,脸羞红道,“我们......就在月老庙成亲?”
“嗯!”宫玄凌重重点了点头,抱着如心飞身下马。
如心望着月老庙,心底满是感慨。不过才半年的时间里,她的人生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她由身居府邸的落魄小姐,有朝一日,飞上枝头,成为七王妃,怎能不让人恍然,好似梦一场。
“玄凌......”
她轻喊他的名字,何其有幸,今生遇他。
宫玄凌拉着她的手,敛起几分嬉闹之意,暖笑道,“我们进去。”
如心莞尔一笑,牵着彼此的走,走入那初相识的月老庙。
因夕阳已落,天色暗沉,又不是什么七夕节之类,月老庙比往常要清冷许多,三三两两的参拜者纷纷离去。
一时,月老庙好像就只有他们二人。
这,就是所谓的天公作美吧!
如心和宫玄凌立在月老像下,看着他笑容可掬的模样,也是满心笑意。
宫玄凌将许愿石放在月老像下,回头冲如心道,“就让他们一起见证,我与你结为夫妻!”
如心突然紧张起来,好像真成了待嫁新娘一般,手足无措起来。
“我们就这样拜吗?”如心脸红扑扑的。
“这里是简陋了点,等父皇给我们赐婚后,一定办个隆重的,让全天下都知道。”宫玄凌承诺道。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很喜欢这样。就只有我们两个,没有旁人,相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成亲也是一样。”如心拉着宫玄凌的手,仰头笑,“那......小凌子,我们拜吧!”
可是,真到拜的时候,才知道出问题。
没有喜服、盖头也就算了,结果连喊拜堂的人都没有。整个月老庙的人,果然全走了。
夜色降临,幸而庙内有参拜的红烛,当喜烛真好。
迷离红光的正殿内,两人羞涩又期待着,双颊绯红,煞是好看。
最后,为了婚礼顺利进行下去。由宫玄凌和如心一人喊一句,由宫玄凌先喊。
他说,“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手,朝庙外拜了拜。
那认真的模样,绝对不是好玩,或是过家家。他们,牵着彼此的手,以为就是一辈子的幸福,谁也没有当成玩笑,也不敢拿婚礼做儿戏。
该如心喊了,因没有人参与,也无高堂,她便说,“二拜证婚人——”
二人一齐像月老和许愿石,俯身参拜。
“三、夫妻对拜——”
宫玄凌和如心相识而笑,俯身拜时,不想撞到了头,惹得二人同时失笑。原本紧张的拜堂气氛,忽而轻松许多。
最后,如心喊,“送入洞房——”
她听多了别人喊,自己竟脱口而出,才发觉,脸颊烫得吓人。
一旁的宫玄凌也是,手掌心烫得灼人。
如心懊恼不已,她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喊出那样让人难为情的话。
“玄凌,我......”如心惶恐不已,想要解释。
可是,一抬头,她就坠入那一汪清泉的深情中,只觉得身心都不是自己的。
“娘子,该入洞房了!”宫玄凌俯身轻啄了一下如心的嘴角,她的脸羞涩的全红了。
不知为何,只要是宫玄凌,她就不怕,不拒绝。
月老庙的婚礼,是她眼中最神圣的婚礼,她相信月老,更相信玄凌。
哪怕,他说,我们洞房吧。她都答应地点了点头。
宫玄凌毕竟青涩,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是男人,知道什么是担当,什么是主动。
他牵着如心走入一间供远客住的厢房,因一些信女的打扰,房间很干净,而且有股淡淡的香味儿。
房间很黑,宫玄凌没有去点灯,许是怕如心看见自己红彤彤的脸。如心也没有动,站在门口,听见宫玄凌关门的声音,心陡然一慌,“玄凌!”
她怕黑,极怕!
“我在。”
如心抹黑拉住他的手,很是发烫,一时松也不是,拉也不是。
进来须臾后,竟也适应了点。即使没点灯,房内依旧有淡淡光线,那是正殿蜡烛的光芒,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
屋内静极了,如心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被动的站着,她听见,不只是谁的心跳,砰砰、砰砰......
“这个给你!”宫玄凌从脖子上取出一个玉佩,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迷人的蓝光。
那是罕见的宝蓝琼玉,是西域贡品,一共也就只有四块。皇上自己都没有,将其送给了四个最爱的人:皇贵妃、宫玄濯、宫玄宸、宫玄凌!
每一块还精心打造,上面刻有他们的名字。宫玄凌这块,就是个“凌”字。
虽不知道这玉的来历,但是七殿下送的,自然是价值不菲。如心握着自己绣的香包,突然尴尬极了,真是拿不出手!
宫玄凌将系有红绳的玉佩给如心戴在脖子上,嬉笑道,“你呢,送我什么?”
如心忙将手捡到身后,“我没有......”
“那你藏什么?”宫玄凌动作快,一个闪身,就抢到了香包。
他欢喜道,“这个你绣的?”
如心窘迫的点点头。
“那......是给我绣的?”不知怎地,他突然就不自信起来,紧张的看着垂头的如心,生怕她说不是。
“嗯。”如心点头,怕他不喜欢,正要收回。他却突然抱起她,欢喜的转了个圈后,重重在她额头落了一吻,“小时候,我娘常说:能绣香包给你的姑娘,定是用心在爱你的,不能辜负人家!”而他的娘,就给他的父皇,绣了无数个香包。
如心娇羞不已,然而,心总是安了。太好了,他喜欢,并没有因为它的廉价而瞧不起。她就知道,她的玄凌,和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不一样。
“小七,帮我系上!”
宫玄凌露出腰束,可是,手却不知放在何处。
如心低头弄着,因光线暗,尤其费力。她感觉,宫玄凌无处可放的手,落在了她的后背上,心下慌张,系香包的手更是乱了。
“香包里装的是什么?”宫玄凌随意问着,鼻尖萦绕着如心的发香,身子不由得又燥热起来。
如心羞得无地自容,“红豆。”
是“红豆最相思”的红豆,宫玄凌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如此猝不及防,险些撞掉香包。然而,这一次,如心却抓得很牢。粒粒红豆隔着锦缎在手中摩擦,缓解着她的紧张。
“我好幸福!”
黑夜下,宫玄凌的声音好似一种蛊惑,他说他幸福,如心又何尝不是?
终于,她鼓起勇气,也紧紧抱着他。她说,“玄凌,我喜欢你!”
“小七......”
他轻喊低下头来,她亦含情脉脉的抬头,双唇碰到一起时,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如火烙一般。
可是,她不怕。
即使是毁灭,她也无惧。
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愿意一并将身心交付。
她生涩回应他的吻,他的**声越来越浑浊,手,不知如何是好,本能的在她身上**。
她羞涩,也有些惶恐,微颤着感受着他的**。但她并没有躲开,双手不安却果决的环住她的脖颈。
“小七......”
幽暗的光线下,她......太美了。让他今生只想拥有她,拿什么都换不走。
他低低喊她的名字,炽热的双唇重重地覆在她柔软的樱红。她生涩的回应,脸越来越红了,呼吸也急促难安,他忽而松开她,吻过她细滑的脖颈。
“玄凌......”
她轻呼低喊,然而,那悦耳的声音,更像是一种诱 惑。宫玄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沸腾了,好似点了一把烈火在心间。
他有些急切慌乱地除去她的外衣,原本想要温柔,可是,此刻,心间只有渴望。
她惶恐又茫然地想要阻止,话到嘴边,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啊!”
她惊慌的叫了一声,他突然抱起自己,走向床畔。
软软的被子,她躺在上面,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目光泛着迷离的渴望。
俯视着娇羞夺目的她,他爱恋不已,倾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