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气冤家
一路跑回屋,如心忽而反应过来,她们不就是希望王爷来么,为什么来了反而跑?
“我们跑什么?”如心回过头,元香正好关上门,她惊讶不已,“元香,你关门干什么?”
元香惊魂未定,背靠在门上喘气,“是你先叫的啊!”
如心愕然,“这两者有关系吗?”
“你不鬼叫,我能跑吗,不跑干嘛关门?”
如心继续纠结,“这是什么逻辑?”
“开门!”
正说着,宫玄宸已经在叫门了,元香吓得连忙推开。.
见门没开,宫玄宸也没好脾气,哪次去女人那里不是远远的就迎着,她倒好,居然将他拒之门外!
“听见没有,开门!”宫玄宸不耐烦的用脚踢了两下门。
“王爷,你回来啦?”如心探出头,一脸笑盈盈的模样。
“明知故问!”宫玄宸冷不丁的说,闪身挤进屋内。
退在老远处的元香忙行礼,“王爷吉祥!”
宫玄宸冷眼扫了她一下,“刚刚是你鬼叫来着?”
元香垂着头不知怎么回答,如心忙解围的说道,“王爷累了吧,我帮您倒杯茶!”
“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宫玄宸瞪着元香,质声咆哮。
“小姐,还是我来吧!”元香吓得连忙抢在如心前头,手忙脚乱的倒了茶,奉给宫玄宸,“王、王爷请喝茶!”
宫玄宸沉着脸喝了一口,扔给元香,“退下!”
元香哪里还敢多待,急忙退下。
徒剩如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宫玄宸阴郁着脸,也不敢上前。
“傻愣着干什么,替本王更衣。”
说着,宫玄宸站到床边,摊开双臂。如心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嘀咕道,“那个不是丫头干的活么?”
“你不就是?”宫玄宸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手劲那样大,如心脚步一阵凌乱,几乎是跌倒他的怀里。
暗红色朝服上的巨蟒张牙舞爪,猛然凑近,惊得如心失了镇定,结结巴巴道,“王、王爷......”
“啰嗦什么,替为夫宽衣!”
宫玄宸再次命令着,如心惧其淫威,小心翼翼的抬手,用心的解着他衣领上的纽扣。
感觉他的目光正在头顶上方,如心的心砰砰乱跳,惶恐不安,只求快点解开,逃离这种近距离接触。
可是越慌就越出乱子,如心没替人脱过衣,更不知道朝服的纽扣那么难弄。折腾了半天,额头都有缜密的泄珠了,纽扣还是系得牢牢的,一个都没开。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脖颈上蹭了蹭去,宫玄宸痒得轻笑了一声,怒气消了些许,“如心,我想起那晚你为我系香囊的情景。”
其实,他们,也还是有许多共同回忆的。
如心脸色唰的一下红了,只因她想起那夜的强吻。
“王爷......”她想转化话题,宫玄宸的手却已经揽到她的腰际。
“如心,其实我们也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样的,是不是?”宫玄宸低声说着,目光中少了以往的戾气,“和你成亲后,虽然没几天,虽然少见恩爱,可是,本王渴望有个家了。你或许很怕我,像刚才那样逃走,只是我并没有多么复杂,谁对我好,本王知道。”
这番话,是宫玄宸少有的脚心之谈。如心却不敢深谈,只是不动声色的退开,“王爷,希望别人对你好,希望有收获,你先得学会如何付出,如何对别人好。”
这是宫玄宸第一次对个女人这般心平气和,几乎在他眼里可以定义为低声下气了,可是这如心,简直就不知好歹。
“山珍海味、锦衣华服还不够好?你莫要太贪心!”宫玄宸烦了,推开如心,“笨手笨脚的,本王自己脱。.”
如心松了一口气,那种禁锢终于不在了。她无惧宫玄宸的怒火,他不爱她,也不想了解她,他们这是皇命难违的无奈婚姻,从开始到最后,一直都是。
宫玄宸脱去朝服,又在衣橱里拿了件随意的便服穿上。
如心问,“王爷这是要出去?”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出去?连看见都嫌烦?”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
“没什么只是,父皇要我帮忙处理政务,我得去书房。”
如心一喜,这么说,他可能要在书房过夜。如心欢天喜地的想要送他出门,却只见他走到床后,将珠帘一拉,里面居然另有一室。
如心瞠目结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房内房......书房?
“过来替本王磨墨。”宫玄宸在里面喊了一句,如心极不情愿的走了进去,拿过墨石,很机械的研磨起来。
宫玄宸也未多话,认真的摊开书卷,严谨的批阅起来。
“王爷......”如心忍了半天,尽量装得“贤良淑德”一点,也就是为了开口说废除请安的事。
可是,她刚一开口,宫玄宸就严肃道,“本王批阅奏章的时候,不要打扰。”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如心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个不发。
屋内静到极致,如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这么慢慢研磨,盯着宫玄宸工作。不得不说,男人认真做事的样子真的好特别,甚至是迷人。
没有明日的嚣张跋扈,也没有太过冷漠固执,这样不苟言笑的认真模样,仿若一切都静止了。
这个时刻,夜深人静,唯有彼此,感觉没有之前的尴尬,竟多了分契合。
其实宫玄宸和宫玄凌长得很像,毕竟是兄弟。只是宫玄凌年纪偏小,模样阳光稚嫩些。而宫玄宸,严谨沉稳,多了分成熟的韵味。
看着看着,如心的视线都开始模糊,她竟已分不清谁是宫玄凌,谁又是晋王。
夜渐渐深了,房内燃着暖炉、香炉,温暖中散发着迷人桃花香。
宫玄宸喜欢桃花,这一点深得如心心意。房间里,唯一让人舒适的就是这花香,让她安心,也让她一个劲的想睡觉。
昨夜本来就睡得晚,今天一天也没休息,现在眼皮直打架,如心的头晕晕乎乎的,手下磨墨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宫玄宸真是个工作狂,一处理起政务来,就不分昼夜。
如心简直快支撑不住了,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了。
“困了就去睡吧!”
耳旁突然宫玄宸的声音,如心惊得真开了眼睛,望着仍在伏案工作的宫玄宸,忙摇了摇头,“我不累不累......”
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说不定宫玄宸一高兴,就依了她每日废除请安的制度。如此,她也可以在早上多睡会,说白了,她还是为自己啊。
“随便你!”宫玄宸沉声说。
“你口渴不渴,我帮你倒茶!”如心一脸殷勤,困醒了,赶紧去倒茶,却忘了手中的墨石未放下,一个甩手,墨汁全甩到宫玄宸脸上。
“你搞什么?”宫玄宸终于抬起了他那高贵的头颅,额前、脸颊都洒了墨汁,他黑着脸瞪着如心,真真像极了黑面罗刹。
他下意识的用衣袖擦脸,却越抹越黑,如心本来是怕得要命,但见他那黑熊样,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气得宫玄宸勃然而起,“陆如心,你成心的是不是?”
“没、没有,呵呵......”如心忍不住笑,将宫玄宸按到椅子上坐好,“你瞪我干什么,大不了帮你擦掉!”
说着,不惧他铁青的脸,掏出绢帕替他擦拭着。
宫玄宸怒不可遏,但嗅着她绢帕上熟悉的桃花香,有气也撒不出。
一切恍然昨日,深宫大苑,他和锦晨形影不离。她虽是女孩子,却被宠坏了,任性胡为,经常玩些不是公主,或者是女孩子该玩的玩意儿。弄得小脸脏脏的,那时的她,总会凑过来,讨好的说,“宸哥哥,锦晨最喜欢你啦,你帮我擦擦......”
“宸哥哥......”宫玄宸喃喃自语,如心擦着他脸上的墨汁,随口说,“有人叫你宸哥哥?肉麻兮兮的......”
宫玄宸眉头一凛,“多事!”
“那你自己擦吧!”
如心赌气将绢帕往宫玄宸脸上一愣,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拽到怀里。一个不小心,跌坐在他的双腿上。
“你干什么?”如心脸色一变。
宫玄宸忽而凑近到,“莫非你午夜梦回喊得宸哥哥不是本王?你心底到底有多少个哥哥,除了宫玄凌,还有谁?江逸然?”
“什么?”如心气得脸发红,气恼道,“这是你该管的吗?我心底想谁与你何干。对啊,除了宫玄凌,还有江逸然,不只他俩,还有很多很多,你管得过来吗?你又凭什么管?”
宫玄宸沉着脸,颈侧青筋凸起,一把将如心按到书桌上,逼近她的脸,霸道道,“谁说我管不得?我是你丈夫,你的身心都只能属于我!”
言毕,身体将如心压在桌上,惩罚性的堵住她的嘴。
那霸道的掠夺,根本就不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反复的吮吸中,几乎将她掏空,她无力呼吸,只得在彼此的唇隙中找到出口,拼命的呼吸。
可是,这这样的吸吐,在宫玄宸的感觉里,更像是回应。虽然万般不情愿,但就是。
他突然莫名的兴奋起来,几乎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倒了如心身上。深吻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双手更是不安分的**在娇躯上。
这样后仰着,如心的腰都快被他压断了。更恐怖的是,她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样的热,那样的疯狂。
后背抵在桌上,书卷磕得生疼,如心想要逃,可是宫玄宸双手禁锢在身侧,让她无路可退。
她用力的咬着宫玄宸的唇,很快唇间就有血腥味弥漫,他气恼不已,不但不松开,反而更用力的吻他,灵巧的舌头扫过每一个角落。如心只觉得酥麻麻的,眼前一阵恍惚。
他的手毫无征兆的探入衣内,带着薄薄的茧,划过如心娇嫩的肌肤,让她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房内的熏香,让人意乱情迷,特别是身下娇躯的柔软,也让人沉醉。
那一刻,宫玄宸有怒,也有疼惜。不管她以前是什么,她嫁给了他,就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她越是挣扎,越是激发了他身为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
书卷“哗”的落得满地都是,宫玄宸猛地扯开她的衣襟,还是昨夜的红嫁衣,这迟来的洞房,让他难以抑制的激动。
可是,当他的吻落到嫩滑颈间的时候,原本柔弱无力的她,忽地狠狠推开他,哀求道,“疼......”
宫玄宸神色一滞,停止了进一步的进攻。
如心猛地翻身站了起来,后背疼得要命,宫玄宸刚刚将她压到桌上,左肩后背正巧磕到了砚台上,不但墨汁泼了一身,就连那砚台角的小狮头都好似扎进肉里,疼得她眉头紧蹙。
“你......”宫玄宸恢复了点理智,正要询问她的情况,她却在他靠近一步的同时,连退了三步。
宫玄宸气急,指着珠帘大喊,“滚出去!”
如心几乎是逃出书房,本能的想要开门,才发现被人从外面关住了。她喊了几声元香,奈何那丫头估计睡着了,半天都没有应声。
出去也没有地方去,如心讪讪的回来,透过薄薄的帷幔和珠帘,隐约看见宫玄宸忙碌的身影。他收拾完桌面,又开始了原先被打断的工作。
见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如心松了口气,从衣橱里拿出了件睡袍,想要换下身上的脏衣服。
从热水瓶里倒了水,端到梳妆台前,褪去衣服后,她小心的用毛巾沾了点热水,对着镜子认真的擦拭起来。
肩后面一大块都是墨迹,她背对着镜子,吃力的照着脏地方,用力的擦着。
可是,望着镜中的后背,好端端的,好像有字。
在墨汁的浸染上,原本白皙的肌肤被覆盖,慢慢隐现出一个图案。因透着镜子,看得不甚真切,但隐隐还是看见是个圆形图案。
好像是条首尾相连的龙,极尽精致,中间印的字也格外清晰,端端正正的,是个“月”字。
月......
如心忽地生起一阵不安,在夏朝,连看月亮都会想起大月王朝。那可是禁忌,很多人不敢姓月,连名字里都不敢出现月字,生怕一个不小心,和复月党沾上什么关系,惹来杀生之祸。
如心心底一乱,为了看得更清楚,她用热毛巾用力的擦了两下。墨汁擦掉了,可是,那图案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没有呢?”
如心不解,难道刚刚看见的是错觉?或许是砚台底部的纹路?
如此想来,如心忙冲到书房,端起桌上的砚台,倒掉里面的墨汁,又用抹布擦了擦,放到烛台下,看了半晌,满是疑惑,“怎么也没有?”
看她衣衫不整的跑进跑出,宫玄宸忍着要将这惹祸精扔出去的冲动,质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泼墨上瘾呢?”
如心望着宫玄宸,忽地轻解睡袍,露出半肩,背对着他,“你看看,我左肩那块是不是有东西?”
宫玄宸只觉得脑袋一热,该死的,那冲动又来了。他压制着心底的燥热,很不耐烦的说,“除了猪皮,本王什么都没看到!”
“你......”如心气急,刚一转身,就见宫玄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半开,里面穿的还是大婚那件红艳艳的石榴花肚兜。
红色,男人对这种颜色,总会产生莫名的兴奋。很多坊间舞女,就喜穿红色,诱惑过往来人。
“看什么看?”如心猛地双手抱胸,明明是她自己脱的,却嘴硬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宫玄宸无语,“也不过如此,有什么看头?说实话,你那搓衣板似的身材,本王看着都嫌磕眼,更别谈抱着了。真不知道玄凌怎么会喜欢你这样子,你快点把衣服穿上,真是越脱越没看头。”
明知道宫玄凌是彼此的心结禁忌,他们却偏偏喜欢这样刺激地方。
如心很没有形象的插着腰说,“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比起玄凌差远了。你肩膀没他宽阔,胸膛没他结实,头发没他黑,鼻子没他挺,就连那心胸气度,都没他大,还有......”
“还有什么?”宫玄宸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丫头到底有多不怕死,真当他什么都不在意?敢一再挑衅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如心也是豁出去了,仰头望着宫玄宸,嘴毒的说,“还有,你眼睛没他大,嘴巴没他甜,总之一句话,脸没他的俊,身材没他好!”
“这么说,就是他比我更男人?”宫玄宸简直快喷火了。
如心重重的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
正说着,宫玄宸猛地靠近一步,如心终于感觉到他嗜血的怒气。不由得缩了缩头,“你要干什么?我没有说错什么,做男人就要心胸开阔,你你你......喂,你放我下来,宫玄宸、宫玄宸——”
“你不是说我不像男人吗?看来本王对你太仁慈了。你这该死的女人,就该尝尝苦头!”
说罢,宫玄宸拦腰抱着她,不顾她的挣扎,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扔了上去。
头磕到床头,顿时就蒙了,天旋地转中,宫玄宸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