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再遇玄凌
突然而来的压力,让如心喘不过气来。.脑袋好疼,额头也蹭破了皮。
可是,这些丝毫阻止不了不被欲望嫉妒冲昏了头的宫玄宸,他压在如心软软的身子上,双手已经探到后背,死死的抱着她。
她越是是挣扎,他越是气恼,越是由不得她。
如心头疼得厉害,本能的挣扎着。可是,头越来越沉,身体虚弱至极。
“如心......”
他爱怜的喊了她一声,情难自禁。
即使浑浑噩噩,如心也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可是,身子根本就动弹不得。她惶恐起来,身子止不住颤抖,然而,这看在他的眼里,更像是一种激动。他的吻经过锁骨,一路而下,没有急躁,渐渐变得平缓而温柔。
“不......”
如心低低的哀求声,宫玄宸已是意乱情迷,手抚过她的肌肤,却意外摸到了一丝不平整。
宫玄宸睁着迷离的双眼,低头望了过去,如心白皙顺滑的肌肤上,生生多了一处瑕疵。
在左心房处,有个愈合了的疤。这个,和自己心房上的一样,即使好了,疤痕一辈子都掉不了。
原本冲动的想要占有,在这一瞬,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这是什么?”宫玄宸本能的问,头顶没有回答,他支起身来到如心脸庞想再去,却见她双颊湿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哭。
“如心......”
宫玄宸心头一疼,只见她闭着眼,找到了点空隙,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她上身的衣物已经被他撕毁,楚楚可怜的蜷缩在床上,让宫玄宸觉得自己刚才的粗暴占有和禽兽无异。
他最怕她的眼泪,从新婚之夜起,甚至是从那次她衣衫不整哀求宫玄凌开始,他就尤其怕她哭。
不为什么,就是舍不得。
他恨她对他的排斥,可是,他也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婚姻注定是如此。只因他娶的女人,深爱着自己的弟弟。
所有的冲动顿时就没有了,他拉过一旁的薄毯搭在她身上,吓得她抖得更厉害。
“如心!”他搂着发抖的她。
“不要碰我!”
如心突然尖声叫了起来,他却依旧不松手,紧紧地抱着她,“别怕、别怕......”
如心挣扎了会,渐渐的,在宫玄宸的安慰声中平静了下来。
宫玄宸抱着一心躲避自己的女人,突然觉得讽刺极了。这就是自己娶的女人吗?成亲两日了都没有洞房,他却还要安慰她,说他不会再碰她,她才可以不再反抗。
不碰她......
多么可笑,自己娶的女人,碰不得。
宫玄宸心底渐渐有了怒气,可是,此刻他无处发泄。只得紧紧的抱着如心,是安慰,也是惩罚。
许久许久,如心的身子没有了颤抖,好似睡着了,没有哭,也没有动。
宫玄宸微微松了点她,脸上尤挂泪珠。
他心头一动,凑上前,轻轻吻去她脸颊的泪。
凉凉的,涩涩的,苦苦的......这是宫玄宸全部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从来就不是个对女人有耐心的人,可是,对如心,他一再反常,一再忍耐,真真只是因为答应了玄凌,此生要厚待她?
他原本,是很讨厌她的。
可是,为什么,越靠近,越是想亲近。
她会媚术吗?就想蛊惑玄凌一样,此时,也在蛊惑他吗?
宫玄宸心里乱糟糟的,望着怀中似乎睡着的女子,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
吻干她脸颊的泪,宫玄宸紧了紧怀抱她的手,她顺势钻进他的怀里,小脸蹭到他的肩窝。
这里好温暖,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渴望温暖,知道如何寻觅。
她紧紧地贴着宫玄宸,像只小猫,呢喃着钻来钻去。
宫玄宸一脸茫然的抱着她,该庆幸吗,至少睡着后,她还是需要他的。哪怕醒来依旧是恶语相向,睡梦中,她还是会主动找到他。
哪怕是这样,宫玄宸也开始满足。他一直以为自己要的很多很多,可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要的不过是个温暖的怀抱。别人给不了,他就给别人。
“玄凌......”
怀中的女子轻声呢喃了一句,往他温暖的胸膛靠了靠。
宫玄宸苦笑了起来,刚才的奢念,这么快就破碎了。罢了罢了,他不是宫玄凌,何必扮情痴,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女人,更不是爱情。
他要的,只有权利,无上的权利。
“找你玄凌去吧!”宫玄宸气急,毫不留情的推开如心,起身朝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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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醒醒,小姐......”
一大清早,睡梦中的如心,就被元香吵醒。
“你先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如心呢喃着,钻进被子里。
元香不依不饶,猛地掀开被子,“你不能再睡了,该起床回门了。”
身上突然一凉,脑中灵光一闪,如心忽地想起昨夜,她的衣裳都被宫玄宸脱......光了!
“啊!”
如心吓得坐了起来,双手抱胸,这才意识到身上穿了衣服。
“元香,这衣服你帮我穿的?”
元香不解,“你说什么呢,我刚刚才进来啊!”
如心一顿,这么说是宫玄宸穿的??
她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或许,昨夜只是做了场梦?
对,是梦!
这样想,如心就容易接受了,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下床来。
“大少爷前来接你回门,已经在大厅候着了。”元香说着,找来新衣裳为如心换上。
如心“哦”了一声,女子三天后在丈夫的陪同下回门,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娘不在了,回门做什么?
若不是陆子衿来了,如心还真不打算回门了。
不过,她也特别珍惜,幸而,有陆子衿这个哥哥,他亲自来,从未将她看外。
“小姐,你昨天和王爷......”元香服侍如心穿衣,看见如心脖子上的吻痕羞红了脸,却在一抬头时,见她额前贴着绷带,不由得担心道,“小姐,你额前什么时候弄伤的?”
“嗯?”
如心不解,往梳妆台前一坐,才清清楚楚看见自己额前贴了一个方形的纱布。
“这个......”如心摸了摸,这个,是宫玄宸包扎的?
伤口还疼疼的,昨夜的事全都想起来了。
那不是梦,宫玄宸那只老王八撕了她的衣裳,还想......
想什么?后来怎么呢?
如心全然记不清楚了,望着镜中的自己,脖子上都是吻痕,连嘴唇都微微翘起,似乎有些肿了。
“换衣服、换衣服......”如心烦躁的让元香找了件高领的衣服,遮住那密密麻麻的吻痕。可是,脖子动两下,还是容易被人发现。
“丢人!”如心烦躁不已,紧了紧衣领,生怕待会被人看见。她撕下额前的白纱,轻轻摸了下伤口,还疼得厉害,“可恶!”
“小姐,这个不能撕,伤口还没愈合呢,你......”元香阻止不及,如心已经将包扎用的纱块扔到了地上。
“梳子给我!”如心抢过元香的梳子,将本该梳上去的刘海又打了下来,用以遮挡伤口。
“小姐,这样不行的,成亲头发都要梳起,要露额头的......”
元香在耳边絮絮叨叨,如心才不管呢,她又将发钗抽了出来,原本高盘的发髻散落了下来。顺滑的垂在身后,如心勾了两股头发垂到胸前,饶过脖子时,正好挡住了吻痕。
如心欢喜的照了照镜子,真漂亮,还和没成亲时一样。
“走吧!”如心站起身。
元香无语,踯躅不前,“你不会就打算这样回门吧?会被人笑话的,小姐你坐好啊,我重新给你梳!”
“有什么好笑话的,露出额前的伤才让人笑话呢。哼,嫁给来才三天就被揍了,你确定这样传出去比较好听?”
元香愕然,“那个......那个真是王爷打的?”
“除了他还有谁?”如心摸着疼疼的额头,开门走了出去。
元香劝不住,只得跟着出去了。
大厅里,陆子衿一袭白衣,还是那样的儒雅温柔。看见如心还是姑娘时的打扮,不由得微微蹙眉,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冲她展颜,“如心......”
“大哥。”如心笑盈盈的走上前,突然意识到宫玄宸并不在大厅,这么说......她一个人回门??
陆子衿牵着如心的手,笑道,“走吧,马车在门外。”
如心却突然住脚,“大哥,我不回去了,你就和爹说,我改日再去看他。”
本来做了侧妃,就够让王氏、卢氏笑话的了。如今回门,一个人回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她才不要。
“自古都有这么个规矩,这个必须得回去!”陆子衿知她的狼狈,柔声道,“王爷要帮皇上处理国家大事,太忙了,你做妻子的该体谅。走吧,爹还在家等你呢!”
说罢,也不管如心愿不愿意,就拽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如心都没有什么喜色。她万万没想到,宫玄宸居然不陪她回去。
起床没见他,元香又说陆子衿来了,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宫玄宸在大厅招待陆子衿,没想到居然不在。
“大哥......”如心想了半晌,还是不甘心的问,“是不是妾室回门,根本就不需要夫君作陪?”
望着如心忧伤的目光,陆子衿心底也不是滋味,他轻轻搂了搂她的肩,忍不住叹息,“如心......”
他一直当她是亲妹妹,不想,如今她的境遇这样的落魄。
“昨天婉儿回门,玄凌......庆王陪了么?”
如心知道这样问,只是自个找难受,可是,她想知道。明明希望对方幸福,可是,他越幸福,就越显得她的落魄和苦涩。
陆子衿沉默了,没有回答,可是,很快,就有了答案。
陆府的大门外,想来是以为晋王要来,全体出动站在门外迎接。
当陆子衿牵着如心的手下马车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陆远章身边的宫玄凌。而陆婉,则挽着他的手,温顺的站在一旁。
“见过庆王、庆王妃!”这是如心下车后的第一句话。
无论什么时候,如心都要给他们行礼。虽然陆远章也不例外,可是,当垂首屈膝的时候,如心还是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在耳旁响个不停,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看见自己的卑微。
陆婉没有动,宫玄凌怔愣了半晌,心底的痛一个劲的蔓延。他动弹不得,无法上前去碰她,他怕自己一个冲动,会将柔弱的她拥入怀中。
如心静静的等着,膝盖有些麻了,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牙,将它们逼了回去。她不能哭,不能哭......
“如心,你再这样,都弄得我不知所措了。”
最后,还是陆婉的手,温柔的将她扶起。
如心抬头,朝阳下,她眉目含笑,美好得让人不敢直视。
“王爷呢?”陆婉探头朝马车内望了望,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如心有些尴尬,目光总是避无可避的和宫玄凌撞到一起。她无计可施,只得低微的垂着头,狼狈到了极点,“他、他......”
她实在找不到好的借口,注定这次,会被人耻笑。
“父皇特别器重三哥,不像我,根本就不需要早朝。三哥早朝后,还要留下来帮父皇处理棘手政务,一般到晚上很晚才能回府休息。最近边疆战乱,情况危急得很,父皇都几夜未眠,想来三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如此新婚冷落了三嫂,还请三嫂多多包涵。要怪就怪我这弟弟,整日不学无术,不能替父皇、三哥排忧解难,还请三嫂责罚。”宫玄凌一番话,不但解了如心的困境,也抬高了她的地位,将责任都自己担了。
如心心中百感交集,她无力去揣测众人做何感想,只得恭敬道,“庆王言重了!”
“外面风大,都进去吧,如心回来就好!”陆远章笑呵呵的拉着如心的手,走进府内。
众人也都随着进去了,只有宫玄凌,静静地站在门外。
他的身上永远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知道如心看到的会是怎样的温暖,反正,从新婚到现在,陆婉看见的,只有冰冷。
她握着宫玄凌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尽管他是那样冰冷。
“玄凌,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陆婉固执的叫着他的名字,耳旁忽地想起新婚夜的咆哮,“不许叫我玄凌,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
是,她没有资格。在他心底,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多么温柔,都比不上一个如心。哪怕她成了嫂子,他都不曾死心。
可是,她依旧叫他“玄凌”,他是她的丈夫,她就要这样喊他。她清楚他的弱点,他心软!所以,她要叫他“玄凌”,她要叫一辈子。
一辈子,那样的长,难道就赢不回他的心?她不争不怨,她要冲他笑,用所有的温柔,来堵他心底的柔软。
大姐说得对,一个男人,只要对你有愧,这辈子,就都不会背弃你。
闹,只会让彼此距离更远,所以她不能闹,不能!!
“王妃!”宫玄凌敛起自己的情绪,低头望着陆婉。
“玄凌,新婚夜那天我就告诉过你,这辈子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叫我‘婉儿’!”陆婉仰头望着他,期盼的双眼里已经含泪。
她是陆远章的掌上明珠,一直以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在爱情里,她卑微到了极致。她不恨如心,不恨玄凌,她只怨自己,为什么想不通,为什么不死心,为什么要赌上一辈子?
她爱得没有自我,从一开始就是!
宫玄凌沉默了,想着这几日的相敬如冰,也确实对她不公平。
可是,命运对他何曾公平过?他不爱的女人,就是栓在一起一辈子,也爱不起来。
“进去吧!”
现在没有旁人,他不需要做戏,也叫不出“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