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出逃公子

都说人处于一个压抑的环境之中就会胡思乱想,就像在鬼屋迷宫之中,遇到同行的好友打招呼,自己也会被吓一跳,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听完乔柒的解释之后,桃夭深刻理解到这个道理。

感觉怎么不能是李然熹转述给她的,再由她转述给自己,来记载下来。

她却偏偏要想着,乔柒也被感染了,现在让她记载东西,就是因为她已经握不住笔了。害得她担惊受怕一晚上,几次想哭却不敢哭。

到底是自己心理素质太差。

不过…

照理来说,乔柒算是直接接触天花病人的人,天花被现代列为烈性传染病,病毒为什么偏偏绕过了乔柒。

沐浴完毕,将狼狈洗去,脑子里清明了许多。

可是脑袋里全是这个问题。

想到第二天便要离开,桃夭便到李然熹门前的石桌上坐下,问起乔柒。

这还没开口,石桌前又坐下一人,赫然是连熙成。

看见他坐下,桃夭扶额,到底是怕自己逃跑。

“不累吗?”

“我想问问乔柒为什么她与然熹呆了许多天却没有被感染。”

剩下的话,桃夭没说,连熙成却明白了。

如果她没有得天花,或许她的身上就有着预防或者治愈天花的方法。

略略沉吟,连熙成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桃夭与乔柒之间说起此事。

被桃夭这样一提醒,房间内的乔柒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的确一天没有感染可以说是运气,那么这么多天呢?

她第一反应就是手上戴的手套,还有脸上戴着的面巾,这些东西她每日都换,应该有些作用。

可是这样的说法到了桃夭那却立马被否定了。

尽管可能这些东西可以预防一些,但就凭这些东西就能隔绝病毒,那发展了这么多年的现代消毒和隔离技术都成了笑话。

“为何说不是因为这些呢?”

乔柒的问题一下把桃夭给难住了,难道她告诉她,实际上她应该知道古代怎么防治天花,高中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曾经提到过。

只要她能说上一点带边的答案,她一定能马上回忆起来。

肯定不能这样说呀。

“朝廷按照太医学院的规格,给极护城的难民营发放了许多面巾和手套,并没有起到预防的作用。”

连熙成突然开口,缓解了桃夭的尴尬。

不得不说,桃夭现在越看连熙成就觉这个男的虽然脾气差了些,但还是十分顺眼。

而且是越看越顺眼。

“小时候,父亲经常喂我吃药,许是那时有什么有用的草药。”

乔柒冥思苦想,最后不确定地说道。

连熙成若有所思的眼神并没有引起桃夭的共鸣,这个不是她记忆中的答案。

自己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脑袋空空,一无所有。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忽然听见咚的一声。

什么时候自己的脑袋里生石头了,她心下惊恐。

结果连熙成将她还想敲脑袋的手按了下来,桃夭不解看向他,却看见他面无表情指了指门。

捂脸,逃跑。

一鼓作气到了被敲响的门口,整理整理自己尴尬的情绪,正想拉开门,大吼一声,还有完没完,三天两头来放火,不知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吗!

可这句话还没喊出,门也没打开,旁边的墙上翻过一个人影,在灯笼映照下,黑影重重砸在地上。

这结结实实的一摔,还是脸着地,着实让桃夭吓了一跳。这年头的贼都这么不敬业的吗?

人影还没说话,看清烛光映衬的脸就让她惊叫出声。

“李星河!”

这一声让连熙成放在佩剑上的手放下。

“小爷来看你们了!”

“我超级开心——个鬼啊!”

一巴掌拍在李星河的头上,桃夭气得手指尖都在抖。

“桃家别庄还真成热闹之地了,送走一波人,又迎来一波,故意将天花关在房门内,不让其传开,你偏偏赶着上前送死,要不是然熹现在还在病中,你看她打不死你。”

“幺幺替我打死他!”

“你看——然熹,你能听见?”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桃夭一愣,还没有想清楚,结果就被李星河这小子一把推开,抱着个什么东西就想向李然熹的房门内闯去。

“我马上就来,你想怎么着都好。”

他冲得着实太快,桃夭心下还没开始着急,就看到连熙成挡住他的高大身影,当下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王,王爷。”

“添乱者,斩。”

李星河看了看他,眼珠子又看了看他的身后,转了头,走了两步,却立马回头从连熙成抬起要拦住他的手下钻了过去。

可是又是同样的情形,脚都没踏上石阶便被连熙成一个扫腿,倒在地上。

“你别进来——没事吧?!王爷,他太过任性,饶他一命。”

房间内的李然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被房间内的灯烛放大的银子在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

“她都要好了,你这是凑什么热闹。”

“好了?”

被桃夭扶起来的李星河呆愣在原地,怀中紧紧护着的发糕因为刚刚摔了,而全碎,他却傻笑起来。

“早说呀。”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因为刚刚面朝地全是土,现在被抹干净了,才被发现,明明清秀的脸侧是明显的一个大巴掌印子,红肿异常。桃夭立马转头看向连熙成,他摇摇头。

“你的脸?”

“爹不让我出门,硬要出来,就这个样子了。”

“这个钗子…”

“我娘的,不小心带出来了。”

从桃夭手中夺过掉在地上的银钗,擦拭一翻,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怀里。

他说得轻松,但是脖子手臂上偶尔露出的红痕,让桃夭有些沉默。这些她并不陌生,不就是家法棍打在身上的印子。

他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凑到连熙成身旁,全然不见刚刚被他扫在地面上的尴尬愤怒,脸皮厚的程度让桃夭自愧不如。

“王爷,你在这干什么呢?”

“明日压她回京。”

一句话没有前因,只有结果,让李星河这没心没肺的快活地笑了起来。正当桃夭不爽,要刺他两句,又听他说。

“那正好,我来照顾李小姐。”

“李先生允许了?”

“不允许,我还能出来吗?”

“不行,你和幺幺一样快些回去,我要好了,你还来干什么。”

李然熹在房内再也听不下去,急急忙忙出声,生怕李星河要留下,可是话音一落,让李星河的神色黯淡了些。

似乎是沉默让李然熹反映过来,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歧义。

“我的意思是,如果平时你来,我定不会赶你走。”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

自小习武的李然熹怎么能说得过李星河,还没说几句,便熄灯睡觉,再不理这个赖皮货。

如此一来,桃夭不好再劝什么,安排了个房间,供其住,顺便交代了下平日里的防护措施。说到底她是不觉得李然熹真的能将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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