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思暗动微试探(二)
一个小太监缓步走了进来,走到萧若雨面前,恭敬的跪下行礼,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在殿外求见。”
萧若雨抬眼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朕知道了,让母后进来吧!”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疾步退了出去。
少顷,便看见一个身着大红色锦衣的女子进得书房来,风姿窈窕,芙蓉面带清浅笑,丹凤眼微眯媚意生,朱唇似红花欲滴,素手交错,脚步轻移,袅袅婷婷。
萧若雨笑看着她,站起身来,说道:“母后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梅琳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满地的画卷,莫安识得她的眼色,匆忙的俯身去收拾地上的画卷,梅琳抬眼看向萧若雨:“皇上这是在干吗?怎么扔得满地都是画卷,莫不是礼部呈上来的秀女图?”
萧若雨走到梅琳身旁,轻笑着说道:“是,大多数是没瞧上眼的,偏又让朕来选,当真是烦闷得很,母后来得正好,不若来帮忙瞧瞧,儿臣相信母后的眼光定然不会有错的。”
凤眼生辉,双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眼微眯,唇边溢着笑意,道:“这么多美人放在眼前,皇上怎会生烦呢,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萧若雨笑,瞥了一眼梅琳身后的宫女,那宫女手中捧着几幅画轴,拉过梅琳,让其坐下:“母后且看看,给儿臣好好挑选一下,也解了儿臣的烦扰。”
眉目流转,嘴角含笑,素手纤扬,细细的端详着画中的女子,一个个皆是眉清目秀、乖巧伶俐的模样,或依树而立,或持美人扇在手,梅琳似在细细的看着,可大抵是没有上心的,她这会儿过来便是为了这事而来,她自有她的盘算。
萧若雨浅笑着,静静的立在一旁,少顷,方开口问道:“母后可为儿臣选中满意的?”
梅琳抬眼看向他,轻笑着,对着恭敬的站在不远处的宫女招手,宫女会意的上前,将手中的画轴呈了上来,梅琳将那三幅画卷一一展开,笑道:“皇上且看看这三个女子,我瞧着倒是不错的。”
萧若雨微微俯身,瞧着画中的三个女子,靠左的画中的女子身着大红色衣衫,灼灼耀眼,一双眼睛极大且亮,炯炯有神,白皙的面容之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左边脖颈处有蝴蝶印记,像是刺上去的;中间的画中的女子身着湖水绿衣衫,风轻拂着衣衫,如碧波荡漾,轻灵曼妙,清秀的面容之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微垂眸,静静的看着一池莲花,当真是莲花多娇美人笑;另一幅画中的女子身着淡蓝色衣衫,秀丽的模样,脸上却是没有笑容,清冷的模样,眉宇间隐现忧愁。
“能被母后看中的自是不错的,只是不知这三位是谁家的女儿?”萧若雨笑问。
“这红衣女子乃是右相梅颥的孙女碧瑶,中间这个女子乃是太医院张太医之女絮君,右边的女子是左相之女曼清,”梅琳唇角含笑的一一介绍着。
轻点头,原来都是朝中大臣之女,还都是职位较高的权臣之女,难怪梅琳会亲自来他这儿,想来她已经是选定了的,不过是知会他一声罢了,心下暗凛,只是不知她选这三个女子是何用意。
右相梅颥应当是她的一大对敌才是,何以还要将其孙女弄进宫来,就不怕梅颥的势力更大一些,成为她的阻碍?她这招棋下得倒让他莫名了,再者,这张太医的女儿絮君之名亦曾听闻过,此女子德才兼备,医术精湛,这左相之女曼清到未曾听过,忽然眼前一亮,心下暗惊。
“据儿臣所知,左相膝下三子一女,女儿现年才八岁,可依画中的女子看来,已然及笄了。”
梅琳轻笑:“你的话却也没错,左相的女儿现年才八岁,画中的女子是他收养的义女。”
“哦?”萧若雨微怔,淡声问道:“未曾听闻过左相还收有一义女?”
梅琳道:“皇上未听过也不奇怪,昨日之前,我亦是不知的!昨日左相将这幅画拿给我看的时候,我才知晓原来他还有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女儿,左相言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喜出门,想来是养在深闺不为人知。”
“竟还有这一说,倒真是让人觉着奇怪,”萧若雨暗叹一声,只怕不是她说的这般简单。
“皇上觉得哪儿奇怪了?现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不在少数,能有几人知晓朝中大臣的家眷底细。”
“母后说得是,是儿臣大惊小怪了些,”萧若雨道,“可人只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又总是强调哪个哪个女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才貌双全的,岂不是极为矛盾,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如若真是这般厉害,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默默无闻了。”
“皇上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以为左相在说谎,或者以为本宫在说谎?”梅琳微皱眉头。
“母后切莫动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在思忖着后宫不该要这么多人,都说后宫佳丽无数,选进宫来之时亦言其才学亦高,这样的才貌双全的女子不应该都在后宫慢慢衰老过活,这般生活是极其可悲的,儿臣有心改革后宫制度,可这后宫有母后管制着,即便有心,也是该事先知会母后一声的。”
他这话说得清楚明白,亦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表露出来,实则是在试探梅琳,她若同意便是好事,她若不同意他亦有法子对付,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只是他这改制后宫的决心怕是比刚才说与莫安听的时候要坚定了几分,大有势在必行的气势。
微凛,轻皱眉,瞬即舒展开来,转眼看向他,笑问:“皇上何以有此想法?这后宫的制法乃是自古传承下来,岂是说改便能改的,女子有女子的命,进得后宫的女子亦是她的命,即便她才学极高,相貌极好,亦如像皇上说的可能是悲惨的过一生,这亦是命!更何况皇上可曾想过或许并不像皇上想的那样,进宫便是注定一生悲惨凄凉,许是荣华富贵一生,少了在民间所受的那些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