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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来杀身之祸

宫玄凌心头一颤,猛地回头。.

淡淡的月光下,她穿着一件素色衣服,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疲倦的笑意。可是,明明她在笑,他却觉得是如此的漠然。

原本激动紧张的心,就这么突然静了下来,望着倚门浅笑的如心,宫玄凌莫名不安,轻声唤了声,“小七......”

如心依旧没有应声,只是这样遥遥相望。她后悔了,她不该出来,她无法质问他的失信,更受不了他一脸无辜望着她的模样。

见如心半天没有反应,宫玄凌主动的跑了过去,然而,他还未靠近,她却突然后退半步,屈膝行礼,“民女拜见庆王爷!”

这突如其来的生分,让宫玄凌一时不知所措,“小七,你怎么呢?是不是我几天没来看你,你生气了?我也是在忙成亲的事啊,刚才碰见陆大人和二夫人,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你不必跟我说,我不感兴趣。还有,你成亲是你的事,不需要通知我!”如心的脸色忽地冷了下来,说罢,错身欲走。

她不敢再呆下去,她怕她会像那天接圣旨那般,歇斯底里。她不想,不想他们到最后,落得那样狼狈的下场。

即使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要如泼妇那般,让自己失了风度。

“小七!”

宫玄凌一把拽住她,不许她走。他在庆王府忙得昏头转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见她,为什么遇上的却是这样一副冰冷的样子。

他不甘心,“你到底怎么呢,那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既然不能娶我,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我?”如心心底对他始终压着一股怒气,现在,全数还给他。

可是,他依旧是那茫然无辜的模样,让如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父皇已经为我们赐婚了啊,你怎么......”

如心气冲冲的打断,“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要娶的是陆婉!!!”

陆婉......

宫玄凌倏地生起一阵不安,紧握着如心的双肩,“你不就是陆婉吗?”

如心以为他是在狡辩,一时没明白过来,冲口道,“谁告诉你我叫陆婉?陆婉是她!”

陆远章夫妇领着陆婉追了过来,如心玉手指着陆婉,惊得宫玄凌脸色煞白。

“你不是陆婉?你不是???”宫玄凌因惶恐紧握着她的双肩,“怎么可能,我明明听有人这样喊你,我......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啊!”

如心彻底被弄糊涂了,她望着宫玄凌急得满头大汗的脸,不忍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要娶我,还是陆婉?”如果真是陆婉,她,再无二话!

“当然是你!”

宫玄凌拉着她的手不松,努力将“陆婉”这个名字给她扣上,可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在害怕。看着眼前愤怒的小七,想着刚刚委屈的卢氏母女,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心因惶恐不安,一个劲的猛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鼓足勇气才问出那句话,“你......不是陆婉?”

“她怎么会是陆婉?你请旨赐婚的陆婉,是我的女儿!”若不是宫玄凌在场,卢氏恨不能甩如心一个耳光。她奋力挤开如心,将陆婉往宫玄凌跟前一推。

“我在问她,你不要打断!”宫玄凌粗鲁的推开卢氏母女,拉着如心,嗓音都开始颤抖,“你告诉我,你叫陆婉,你才是真正的陆婉!”

看着宫玄凌紧张的神情,如心恍然明白了一切。他,或许是真心想娶自己。可是,为什么糊里糊涂却是陆婉的名字?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陆婉,可是,我不是,我不是,玄凌!”

玄凌......听着如心这样喊庆王,陆婉终于知晓,自己在这场赐婚中,不过是场笑话。.甚至,比陆芙还要狼狈。

宫玄凌猛地往后踉跄了两句,“你不是?那你......”

“我是如心!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如心也是惊讶万分,这么久的相处,怎么可能,他竟从未了解过她吗?连宫玄宸都知晓的一切,他竟从未关心?难怪他肯娶她,原来,他只当她是陆府正牌小姐,从未想过,她其实连“陆”姓都不搭边。

看着他二人情意绵绵的模样,陆婉终是忍不住了,“庆王爷,我陆婉到底算什么?你真正想娶的人是谁?”

她知道,她这一问是白问,因宫玄凌始终拉着如心的手不曾松开。但她仍旧不死心,“那为什么你要请旨赐婚娶我?”

事已至此,宫玄凌无言以对,可是又不得不说,“对不起,陆小姐,是我弄错了。本王要娶的人是如心,圣旨作废!”

一句“圣旨作废”就能否定一切吗?陆婉看着将一切说得风轻云淡的宫玄凌,心底的委屈更是不停地翻滚。

陆远章终究是为官多年,镇定道,“圣旨是帝王之言,一诺千金,又不是儿戏,岂有作废一说。”

宫玄凌年轻气盛,丝毫不给老臣面子,“本王说作废就作废,我有办法请旨,照样可以废旨!”

“你......”陆远章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陆婉已是难堪万分,梨花带雨的落荒而逃。

卢氏更是气得不轻,到手的王妃,岂能飞呢?宫玄凌悔婚,陆家颜面受损事小,恐怕婉儿会受不了这打击。

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女儿接二连三的不幸,卢氏瞪着如心,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顾宫玄凌在场,冲上去就欲厮打她。

却不想,宫玄凌挡在前面,一个甩手,就将这“未来岳母”摔在地上。

“她是我的王妃,你们敢打她,不要命呢?”

宫玄凌紧张地将如心护在身后,那一刻,来自他的保护,从来都在。可是,当一切不该发生都发生的时候,如心再也无法坦然的面对他。此刻,这般望着他,再无昔日的甜蜜和幸福,有的只是苦涩和无望。

圣旨,那是皇权的象征,他贵为王爷,又能如何?

江逸然退婚,弄得两败俱伤。宫玄凌又岂会幸免?陆家,已经遭受不起连番打击了。

卢氏也是撒泼的老手,宫玄凌将她推到地上,她就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放肆的骂宫玄凌言而无信,辱他陆家;蔑视圣旨,有辱国体......

陆府上下都过来围观,弄得宫玄凌下不了台面,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哪里像个王爷?也是,卢氏就是看宫玄凌性子软好欺负,若是换了晋王,谁挡踹谁,卢氏还敢这么不要命么?

“别理她,走!”

如心小声提醒宫玄凌,此刻若心软,他就别想出陆府了。

宫玄凌拉着如心的手,硬着心肠从卢氏身旁而过。可是,她那哭诉的声音,还是在他心湖掀起了不少涟漪。卢氏再怎么说,也是个母亲。对于母亲这个身份,宫玄凌尤为尊重。

“走吧!”

卢氏撒泼的声音越来越远,如心将宫玄凌送至门口。什么都不想多说,转身就走。现在,她真的、真的,无话可说了。

“小七!”宫玄凌拉着她的手,承诺道,“我说过,我会娶你......”

如心回头打断,“这已经不重要了......玄凌,我们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彼此,我们以前那些......究竟算什么?”

如今,她竟连恨都没有了。

一切不过是误会一场,她无法再怨宫玄凌。

可是,这又仅仅只是一个误会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吗?恐怕,她、玄凌,甚至是婉儿,都将要付出一生的时间,来成全这个误会。

或许,到最后,她该怨的是自己。如果,她再主动一点,不要等着宫玄凌来了解,而是主动告诉他自己的一切,或许,他们今天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一切,都是注定的吧,不信命,也没有办法!

如心表情一直是淡然的,好似经历大喜大悲后的淡定。

宫玄凌不喜欢这样的她,看了让人难受。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再也不争不闹不哭了。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难过,越是内疚。

他怎么能这么糊涂,竟就这么笃定她是陆婉,连一次也没向她确认过。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如心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她实在,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他。她怕那被自己压抑的不甘,会让她不顾一切的请求他悔婚,带她离开。

她,不能这么自私!

“小七......”

宫玄凌猝不及防的将她拥入怀里,脸上布满了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强忍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玄凌,尽管我是如此的害怕,但,我们是不是真的要错过呢?......

这五天的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出现。起初是有怨恨的,到最后,连怨恨都不剩了。她终于认清自己,攀不了高枝!

她爱宫玄凌什么呢?他又爱自己什么呢?

这五天的时间里,她反复问自己,竟没有答案!

或许,爱就爱了,可是,有一天不爱了呢?难道就活不下去?

答案是否定的。没有爱情,没有玄凌,如心还有亲情、友情。她有娘和元香啊,她是不是该庆幸,人生,爱情不是全部?

他一直在她耳边重复“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是,此刻,她最想听的却是另外三个字——我爱你!

只可惜,他终究不懂她。现在这混乱的局面,他们似乎,都不敢轻易承诺什么。爱,更是奢侈。

“不要叫我小七,我叫如心......”沉默许久后,如心轻声说。那些过错无法挽回,可是,今后,她再也不想不清不楚,发生令她遗憾的事了。

宫玄凌重重地点了点头,“如心!”

最后,送走宫玄凌的时候,他郑重的说,一定会请父皇收回成命,他不会娶陆婉!

如心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跟他挥手告别。她不去听宫玄凌的话,她不想再在希望中,狠狠地跌一次。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然而,真的可以不再抱有希望吗?

那为何,当看见他腰间别的香囊里时,她的心会如此的欢喜?她,又一次回到了月老庙,他们拜堂时的情景。他们牵着彼此的手,以为,那就是一辈子!

**************

此番,各国使臣表面上是来恭贺庆王爷及冠以及大婚之喜,实际上,是要与夏朝皇帝商量结盟一事。

皇上当然乐成此事,结盟之后,加强自身的势力,也可稳固四方。

然而,正当大家在殿内商谈细节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会贵宾。”

然而,无论公公怎么拦,都拦不住心急如焚的宫玄凌。他从陆府回来,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怎么也等不了了,他一定要和父皇说清楚。他不要娶陆婉,他爱的人,就是如心!

“父皇、父皇......”

宫玄凌推开殿门,也顾不上满殿贵宾,跪伏在地,“儿臣有事恳求父皇。”

皇上对他这样不宣自来,很是不满,且还有这么贵客在场。堂堂夏朝王爷,岂能这样没有礼数?

“有什么事改日再说,朕现在和各国来宾有要事商谈,你退下!”

“不行,儿臣等不到明日了,今天一定要说。儿臣不要娶陆婉,请父皇废除之前的圣旨!”

“胡闹!”皇上猛地一拍案桌,“给朕退下!”

四下已有贵宾交头接耳,开始议论。他们都是参加及冠大典的人,自然也是看着宫玄凌求婚陆婉的。如今又要退婚,这......

宫玄凌根本没心思理会众人的议论,更不曾抬头看皇上愈亦黑青的脸,一意孤行道,“是儿臣弄错了,我要娶的人不叫陆婉,她是陆太傅的另一个女儿,她叫......”

“朕不管她叫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难道不懂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娶陆远章之女,现在又要反悔,你让陆远章情何以堪,让朕的颜面往哪里摆?”皇上也是强忍着怒火,不想在各国使臣面前失态,奈何宫玄凌纠缠不走,无论他怎么使眼色,他都看不见。

“我不管,我不要娶陆婉,圣旨一定要作废!”

宫玄凌任性起来,连“儿臣”也不要了,他现在在恳求父亲,不是皇上。

可是,他这毛躁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当着这么多“见证人”的面说出来,他是将皇上置于何地?

殿下,已经有大使笑了,“贵国民风真开放,婚姻不仅可以自主,还如斯随便。”

语气中颇有几分嘲讽之意,宫玄凌回头瞪了他一眼,欲出言教训,却被皇上压制住,“我夏朝礼仪之邦,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随便一说。来人啊,扶七王爷下去,念及他是酒后失言,朕恕他无罪。带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说罢,皇上示意身边的公公,那人心领神会,立即命内侍将宫玄凌扶下。与其说是“扶”,还不如用“押”更确切,他们不给宫玄凌说话的机会,强行将其带走。

随后,就有口谕,让庆王在华阳宫好好思过!

而庆王大婚,早一昭告天下,如期举行。

****************

即使皇上极力压制负面言论,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庆王退婚的事,还是传得满城风雨。现如今,皇上赐婚两度被退,曾经被视为无上光荣的赐婚,在百姓眼里,也成了累赘。

皇权的威严及信任,一落千丈。

尽管朝廷有令,这些只是谣言。然,真正能平息谣言的,恐怕也就只有庆王大婚。

皇上绝不肯收回成命,宫玄凌是皇子,就该做天下表率,岂可公然和他对抗?

抗旨不尊,那是杀头的大罪。他是皇子又如何,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前面已经有江逸然这个前车之鉴,那可是全臣力保,才残留一命。如今宫玄凌呢,能有这么好运气?

天子的宠爱,可以救人,同样可以杀人。

如今宫玄凌大有恃宠而骄的样子,不仅惹得众人不满,就连皇上也是恨铁不成钢。

为了他的事,皇上是没少操心。不敢放他出来,生怕他又跟自己闹,口没遮拦的,再让人抓住把柄,恐怕到时候,就算是他这个皇上,也保不了他。

当着天下人的面,请旨求婚,现在又用同样的方式退婚J上想想就头疼,当初的江逸然还可以说是违背意愿,毕竟是他们的父辈求的旨,可是,宫玄凌这......是他自己开口的啊!

他这不是自打自一个耳光吗?

皇上越想越难办,只有尽快让他们成亲,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可是,要怎么说服宫玄凌那烈性子呢?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皇上收到密件,就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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