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相见~~酸~~
门内没有回应,无论如心怎么嘶声力竭的喊,都没有人敢再理她。.
她一度想等陆远章给她、给娘一个交代,不是说会给她们母女一个好的未来吗?可是,为什么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被赶出陆府,虽然陆远章不在家,但,如心想,这样的结局他是预见了的。
她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徒劳,于陆家而言,她是彻彻底底的外人,谁还会听她的话开门呢?
“轰隆隆——”
原本就阴沉压抑的天,雷声阵阵。
难道真的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陆府外面是一层围墙,根本就无屋檐躲雨,如心忙折返回去,吃力的扶起元香,“元香,你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有家医馆,我们去医馆,你不会有事的,元香......”
元香轻呢了一声,只为证明自己还没死。可是,头疼得麻木了,她任由如心将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的后颈上,随着她的步子,慢慢的向前蠕动着。
可是,紧赶慢赶,她们还是不及雨水来得快,起初是稀稀落落的雨滴,转眼间就如瓢泼一般,哗哗的往下冲。
深秋的雨水冰凉沁骨,特别还是这深夜的,如心冻得瑟瑟发抖,她咬牙坚持着,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还要支持元香的重量。
她一个劲的鼓励元香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可是,雨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前路,更摸不清医馆在哪里。四周黑漆漆的,仿佛掉入一个黑洞,怎么也找不到光点。
额前的伤口在雨点的打击下,越来越疼,元香难受极了,她没有力气走了,一步也不想动了。
心底一放弃,腿下立即就软了,她挂在如心身上,终于将对方拉跨,二人重重地跌在泥泞的青石路上。
“元香、元香......”如心抱着元香,可是,此时的她已经陷入昏迷,无论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如心第一反应就是找个避雨的地方,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抱不动元香。在雨水的冲刷下,她觉得身子都冻僵了,可是,元香却烫得厉害。
“元香......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怕,医馆就在前面,很快很快就到了......”
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如心一直就这么安慰着,双手也在用力将她箍紧抱起,可是,重复了无数次,还是无果。
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一直湿漉漉的,视线也被弄模糊了。如心跌坐在地上,仍在试图抱起元香。可是,一次次失败后,她抑不住烦躁的大吼了一声。
她从来没有觉得,生活会是这样的残酷,这样的绝望。哪怕是小时候颠沛流离,也没有这样无望过。
心底若没有了希望,活着,不过就是行尸走肉。
她是如此的矛盾,曾经一度想离开陆府,可是娘去世后,她又觉得陆府是唯一的依靠,即使她始终不愿承认那是家。可是,除了陆府,她还有什么呢?
她在走与留之间徘徊,终于王氏帮她做了决定,被扔出陆家后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此生在无瓜葛。
可是,现在,当抱着奄奄一息的元香,当生活绝望到很不能死的人是自己的时候,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坚持,害了元香一并吃苦。
她如今已经不再奢望有人能救她们了,在经历了一次次无望后,她才算明白,没有人闲得发慌,等着救你,也没有人天生该对你好,一切,都是有回报的。一切,唯有靠自己才最踏实。
可是,当自己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她又拿什么来靠?
雨水还在无情的下着,身体的最后一丝热量也被它尽数带走,如心累了、倦了、困了......她好想睡,就躺在元香身边。也许醒来,她们两个又在娘的身边,承欢膝下。
视线渐渐模糊了,她没有一丝力气,闭眼躺在风雨中。
如果能这样死去,免去人世间的艰苦,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或许,无论她怎么想,心底终究是不甘心的。
所以,即使在陷入昏迷的状态,当那辆马车咕噜停下的时候,当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还是伸出了手,紧紧拽住来人的下衣摆,“救我们......”
她感觉到那人的拥抱,她听他在她耳边叹息: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这样傻乎乎,成什么样子,只会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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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空气格外清新,就连那太阳都好似带着向日葵的芬芳,让人感觉着格外舒坦。
昏睡了一整晚,如心胡言乱语了一晚,听在那个人的耳朵里,有心痛,也有意外。
如心纤长卷翘的睫毛如小扇般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带着疑惑,她黑溜溜的眼睛四处看着,这里......很熟悉。
她知道自己在哪,可是,一偏头看见他的时候,她还是惊喜不已,然而,也很快平静下来。
似乎,真的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再次看见他,心中依旧会喜。但那份痛的感觉,也一并存在。
“玄凌......”
她轻喊了一声,他已探过身,将她紧紧搂住。
他的怀抱温暖如昔,有她熟悉且喜爱的香味,只是不知道,这个怀抱以后会抱着谁。她知道,不会是她了,再也不会是她。
几度想回抱着她,可是,双手木木的放在两侧,怎么也抬不起来。
玄凌,为什么这么久你才出现?我等得都快要绝望了,你知道吗?
这样抱了许久,彼此间似乎多再无当初的欣喜冲动,而是多了份惆怅和伤感。许久,宫玄凌放开如心,关切道,“饿了吗,要不先吃点东西?”
如心摇了摇头,打量着四周,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晋王府?”
宫玄凌眸中闪过一丝愧色,“是三哥带你回的,我是早上才知道你......”
如心“哦”了一声,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宫玄凌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听三哥说她母亲刚过世,他在皇宫竟一无所知,几次陆婉去看他,他都希望在陆婉的身后可以看见她,可惜,没有。
再次相见,两个人竟然生出几分尴尬来。宫玄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看着垂头的如心,却在她抬头的时候瞥向别处,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心一直在不安的狂跳,怕她问退婚的事。可是,她不问,他更担心,突然发现她什么都不关心了,包括他!
“听说你病了?”
还是如心首先打破了沉默,宫玄凌又有了些欢喜,她还是关心他的。
“太医开了几服药,吃过就没事了。”
如心点点头,“身体是自己的,以后别这样了,多让人担心。”她指的是拒食。
“那你担心我吗?”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如心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痛了,在那段时间里,她简直是度日如年。所有的事情都一起迸发,母亲过世,他卧病在床,她怎么能不担心。可是,她算什么,连陆婉都是靠了陆冰才能进宫,她有谁?除了每天问陆子衿病情,她什么都做不了。到最后,就连大哥都劝她放手。
他说,就是因为你们的事,庆王才和皇上闹。肝火太旺,如今又郁结在心,加之之前的鞭伤,几症齐发,才能以控制。以后要让他少操心,少动怒......
陆子衿说了很多个“少”,最后归结为一句话,“如心,你还是少接近庆王吧!如果爱他,不就是希望他吗?明知道是无望的事情,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要让两个人,甚至是两个家庭受伤?”
经历了江渔的事,陆子衿似乎看透了许多事。很多时候,他那无欲无求的样子,不像个大夫,更像个出家修行的僧人。
他说爱是放手,如心不想放手,可是,事情早已不是她能掌控的。她从来就没有选择权,一直都在被选择,然后,死死挣扎。
陆子衿说得对,何苦?
现在,她也不期望什么了,只希望眼前这个男人,不要因为她的爱而受伤。她,如心,一直是希望能给宫玄凌幸福的,可惜,没有做到。
“你真的有关心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宫玄凌的话中有几分赌气,以前来晋王府都很开心,可是,今天,他听到了太多风言风语。
本来是不信的,可是,一进屋,就看见宫玄宸守在床边。那紧张的模样,他从未见过。仅仅一瞬间,他突然只想后退。他的三哥,那个视女人为无物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守着一个女人床边,一整晚。
三哥早就说过,他没有爱。当他帮助父亲推翻大月的那一天,就再也不会有爱。他用背叛换来了权利,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
是,能让冷血晋王爱的人,很少很少,哪怕只爱一点点,也是奢望!
当初三哥代替他入宫为“人质”,远离家乡,自小就欠缺亲情,他一直觉得亏欠了三哥,一直希望他幸福。在后来,他身边女人无数,可是没有哪个能长久。哪怕是现在的雅兰、红玉,从未在他眼中而过。
他曾经诧异过,既然三哥不喜欢那些女人,而她们整天争来斗去,还不如遣散了去。
锦瑟一语道破,你不懂寂寞的苦,有时候,别说不喜欢的人,哪怕是讨厌、憎恶的人,只要她愿意陪在身边,也好过寂寞的一个人。因为太缺乏爱,所以别人对自己的好,哪怕是虚情假意的好,只要她们演得到位,他是不会拆穿的。
看着宫玄凌犹豫不安的脸,如心不知道他赌气说完那些话,到底在想什么。她突然好想问他结果,关于退婚真相的前因后果,哪怕娘一再叮嘱,不得嫁宫玄凌,不得和宫家人来往,可是,她还是不孝了,她放不下这个男人,她想问,她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她一直都知道,或许,月老庙那抽礼,只能成为回忆。
如果,那天她没有因羞涩害怕而拒绝,是不是,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今日也将有夫妻之名?
“玄凌......”
“小七......”
两人同时喊了对方的名字,望着宫玄凌少有的郁结模样,如心退让,“你先说。”
如果,那一日,没有让宫玄凌先说。或许后来也不会那样,或许她会放手一搏,哪怕死缠烂打,她也要天涯海角永相随。可是,她让他先说了,成了心底的结,再也打不开了。
宫玄凌有些为难,半晌才说,“你是不是喜欢三哥?”
如心一愣,他怎么会这样想?她做了什么事,让他有这种错觉?
“那夜,我们在月老庙,你......是不是因为三哥,才拒绝我?”如若不然,为什么要拒绝?如若不然,为什么三哥知晓你的一切,为什么你要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他?
如心瞠目结舌,“你怀疑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晋王府,其实...其实是......”
如心忽然顿悟他要说什么,可是,脸憋红了,都没有说。或许他也羞于启齿,难道就不能明白,其实她自己,也曾一样,在心爱的面前,希望是自己最好最纯洁的样子,她就算被别人说得再不堪,也还是有羞耻心的啊!
“是,我是暖床,我在给晋王暖床。”如心尽量希望自己的语气平和,可是,还是受不了爱人的质疑,气恼的低吼道,“我给他暖床又怎样,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他,怎么可能和他有丝毫关系?”
“砰!”
锦瑟的手一哆嗦,茶托上的盖子和茶杯猛地开合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倒了屋内的人。
如心和宫玄凌猛地看过来,才发现宫玄宸和锦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以至于宫玄宸脸色铁青。
想来那句“最讨厌的人”,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宫玄凌看见敬重的三哥,血气突然上涌,那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妒忌,在心底燃烧。
“三哥!”宫玄凌站了起来,语气颇为不善道,“你处处阻碍我和小七在一起,说是为我好,为我前途着想。你自己扪心自问,你究竟是为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宫玄宸眉目凛然,瞪着宫玄凌的样子,丝毫不示弱,“别跟个孩子似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像刺猬一样,到处扎人!”
当着如心的面,被人讽刺为孩子,宫玄凌舍不了这个面子,脸色通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还算什么男人?”
宫玄宸被惹怒了,脱口道,“承认了又怎样,难道七弟要成全不成?”
如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宫玄凌想都不想的顺话道,“是!”终于,他被生命中最在乎的两个人,弄得有大失分寸。
如心一下子呆坐在床上,宫玄宸也是震住了,没想到他会说“是”,锦瑟亦是一脸紧张。
可是,宫玄宸还是让她失望了,只见他瞥了眼脸色发白的如心,又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弟弟,语气颇不屑的说,“别把麻烦扔给我,本王不差女人,阿瑟,我们走!”
宫玄宸的冷漠态度,让宫玄凌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而床上的如心已经气急的跳下了床,怒视着前方的兄弟二人,“你们把我当什么呢,推来推去?难道我就赖上你们宫家了吗?我现在就走,我......”
话还没说完,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如心,摇椅晃的朝地面载去,宫玄凌一个箭步将她抱住。而另外一双几乎碰到如心的手,倏然收回。
宫玄凌望着匆忙走远的宫玄宸,有些感觉,他想忽视,却终究在心底成结。最了解三哥的,第一就是锦瑟,第二就是他。而最糊涂,最刻薄宫玄宸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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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出身低下,皇上根本就不屑去了解,他无法一忍再忍了。大婚已然在即,全民都等着恭贺庆王大婚,宫玄凌若再这般不归家,不配合,他就只有依计将她铲除。
从心腹那里得知消息的时候,宫玄凌着实吓得不轻。三哥调查陆府后院失火,已确实不是意外,因陆远章不想追究,旁人也不便插手。但是,如果不是意外,宫玄凌惶恐不安,那有可能就是......
一连串的逼婚事件,只会让他生厌,这个硬塞给他的女人,他不喜欢。可是,皇上丢不起这人,“庆王”也丢不起,圣旨不能作废,他必须如期娶陆婉。
宫玄凌已经无计可施了,他想恨、想怨都找不到对象,连发泄都没有理由。一切,该怪自己,不是么?如果他再细心一点,或许结果就完全不同。
上天让他幸运了二十年,一路顺风顺水,却到这至关重要的时候,给了他重重一击。这不是上苍开的玩笑,是惩罚!三哥替他为“人质”,痛失青梅竹马的恋人。如今,上天也用同样的方式,让他遭受这一切。
而他连抱怨的机会都有没有,剩余的,就只能接受了吗?
皇上已经派人来催他回宫了,宫玄凌也怕再留晋王府,会被人发现如心所在,再次给她带来麻烦,只得先行回宫。走的时候,如心还没有醒,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也讨厌自己的冲动,可是,却总是压抑不住。
其实,宫玄凌走的时候,如心已经醒了。她不敢睁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生活中的身不由己,她突然一下子尝了个遍。
她终于能设身处地的替江渔着想了,真的不是有爱就能在一起的。只是,人生那样的长,过早放弃,终究会成为遗憾。若死守着爱,是不是,还会有在一起的那么一天?
对于现在这样,如心已经没功夫理会谁对谁错了,一切或许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她逃不掉、躲不掉,只能面对。
“起来喝药吧,他已经走了。”锦瑟的声音在耳旁想起,那样的温柔。
如心很惊讶这个心细如发的女子,居然知道她是装睡。她睁开眼,看见了锦瑟如画笑靥,心中的沉闷苦涩,在转瞬间,消失了许多。
“来,我扶你坐起来。”锦瑟协助如心坐好,又拿过小毯子搭在她肩头,才端过药碗,示意如心张嘴。
“还是我自己来吧!”如心伸过手去。
锦瑟避开,“没事儿,你坐着就好。”
说着,轻轻舀了勺汤药,在唇边吹凉了些,才送到如心嘴边,见她怔愣的看着自己,不解道,“怎么呢?”
如心摇摇头,说不出话,只是鼻子有些酸胀。想起在陆府做小姐的落魄,竟比不上一个“阿暖”。那样一个在别人眼中不干不净的暖床婢女,能得这样的照顾,真的是想都不曾想过。
“锦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锦瑟一笑,“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我年长你几岁,照顾下你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以前不是说过,你长得像我妹妹,关心你和关心她一样,你不要觉得负担,就当是帮我个忙,让我照顾一下妹妹,感受一下亲人在身边的温暖。”
她总是能把恩惠转赠给别人,都这样说了,如心哪能拒绝。何况,她还说了,“这药不苦。”
如心淡然一笑,现在苦与不苦,在她心底真没什么区别。
张开嘴,那药,其苦无比。如心却没有蹙眉,她不想让眼前那个满脸关切的女子担心。
恍然,她又看见了希望。生活并没有完完全全抛弃她,亲人也不只有陆府,只要彼此关心,谁都可以是亲人。
“苦不苦?”锦瑟紧张的问着,直到如心摇摇头,才放下心来,继续说,“不苦就好,王爷知道你怕苦,特地嘱咐多放些甘草。”
如心无语,果然放得多,苦不死她?!
“王爷对下人真好!”如心重重咬住了“下人”这个音。
“王爷从没有当你是下人,而且现在,她已经不许别人叫你阿暖了。我们都要叫你的本名,如心!”
如心一愣,为什么要这样?他什么意思?迟来的尊重??
一说到王爷,锦瑟的眼睛就亮亮的,就想陆婉说起宫玄凌一样。如心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就很奇怪,为什么锦瑟老喜欢在她面前说宫玄宸。
“锦瑟,你是不是喜欢晋王?”如心问了句废话。
锦瑟只是俨然笑着,不说话,如心说,“我喜欢过这样一个人,喜欢到舍不得对外人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好,怕别人会抢。呵......”她苦笑了一下,“可是,不是自己的,藏得再好,也还是会被搜出来。”
“你说庆王?”
这回轮到如心沉默了,她摇头不想再喝药了,锦瑟也没有勉强,只是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像姐姐一般,柔声说,“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
如心心头一震,这句话,宫玄宸也说过。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叹息。
“所以要坚持到底,对不对?”
锦瑟摇摇头,“不属于你的,真的强求不得。”
如心知她所指,难道她和宫玄凌就这么不为世俗所容?
她反问,“那晋王呢,属于你吗?”
“不属于!”锦瑟说得坦诚,也没有丝毫悲戚之意,“他不属于我,我也从未强求过。或许,我比很多人要幸运,我可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得要自己想要的,看着他身边有人,看着他幸福,看着他欢笑,尽管,那些,我都不可以分享,也没有关系,我祝福他。”
如心哑然,和她想必,自己一心只想占有的爱,是不是自私了呢?可是,如果不为在一起,那还坚持什么?
“你和庆王现在也是。”锦瑟的话,终于饶到了如心身上,“你们两个相爱了,有没有想过旁人?虽然爱是可以无所顾忌、轰轰烈烈,但显然,你们现在被圣旨所困,是无法有结果的。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早早收手。你也不是幼稚的孩子了,喜欢的东西,哪里能全部占为己有?何况那人还是个皇子,高高在上,其实真的不可攀。有朝一日跌落,那种痛,一辈子都忘不了。”
锦瑟的神情突然暗淡下来,望了眼如心,仿若真能洞穿她的心思一样,“你也别指望和庆王能远走高飞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是走不出盛京的。到时候,全国通缉,你们能逃到哪里?更何况,庆王自幼得皇上宠爱,一身的皇子病,穿戴吃用无一不考究精致,你确定,你将他带出皇宫,能给他那样的生活?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甘为粗野,他未必愿意。就算一朝的冲动,答应了,日后也会在柴米油盐中,你不要太天真了,等消磨了激情和憧憬,剩下的也就只有枯燥和追悔。与其如昙花,刹那芳华,还不如将美好无望的感情,在绝望悔恨前,存放在心底,让它永开不败!”
锦瑟的一番话,将如心的退路全部堵得死死的。可是,她不甘这样一败再败,“相爱都不能相守,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可是,你不会死,不是吗?”
如心哑然无言,是,她不会死。能在大灾大病之中,活下来的人,都不会轻易言死。如心是,锦瑟亦然。
“既然不会死,就要活下来。怎么活得更好,你自己应该明白。既然深爱,当然希望对方好,死抓着不松手,还不如让他另寻幸福。或许,会遇到比你更好的!”
如心茫然,“锦瑟,你为什么跟我说这番话?为什么你也要劝我?”
“因为我希望你幸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幸福。”
“我们?”
“是,你,王爷,还有我。”
如心愕然,笑道,“我们三个人的幸福,根本就没有关系。”
“有关系,而且,一切取决于你!”锦瑟一脸郑重,握着如心的手,也不由得加力。
看着她突然认真严肃起来,如心有些不安,忙转开话题,“元香怎么样呢?”
“醒了,不过头疼还没好,估计得四五天休养。”锦瑟说着,见如心一脸忧色,又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大夫说没事,也不会留疤。”
“嗯,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照顾,我和元香才会好得这么快。”
“我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婢女罢了。这些,都是王爷请了盛京最好的大夫。”
如心自动选择失聪,自顾说着,“若有机会,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以后?”锦瑟听出了弦外音,却佯装不知道的笑着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让我有亲人的感觉,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等过两天元香好了,我们就要走了。”
“这么快?”锦瑟脸上出现惊慌之色,门外传来森然的质问,“谁说你可以离开?”
人未到而声先至,锦瑟忙站了起来,待宫玄宸进来后,微微欠身行礼,一切得体恭敬。
如心望着她,只觉得悲哀。这就是她所说的爱吗?给心爱的人卑躬屈膝?这就是爱?只能说,她眼中的锦瑟,确实是大爱,爱到没有了自我!
可是,如果真如陆婉说的。她最大的退步,就是如心为妾。那么,以后,为妾的人,要想主母行礼。她一辈子都要想陆婉卑躬屈膝,一辈子看着陆婉和宫玄凌比肩而立。
这样,她还敢坚持吗?
玄凌啊,为什么想简简单单爱一场这么难?难道生在帝王家,不是荣幸,而是最大的悲哀??
“是你说要走?”宫玄宸已经来到床边,如心依旧在走神,没有理会他。
“说话!”宫玄宸低呼一声。
“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就走!”如心烦躁的冲口吼了回去。
宫玄宸忽地轻笑起来,“不错,底气很足,确实可以滚蛋了!”
“你......”如心气急,掀被下床,“滚就滚,谁媳!”
“你要去哪?”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欠扁,如心恨恨道,“天大地大,我哪里去不得?”
“如心,天大地大,你再无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