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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被暗算了

大团大团的牡丹簇在腰身裙边,用金线勾勒,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就像她的人一样。.

牡丹,只有皇后才配穿的花色,这皇贵妃招摇过市,皇上不但不怪,眼睛里只有宠溺。

帝王情,究竟是怎样?

为什么如心看皇上明明爱眼前这位皇贵妃,可是,后宫三千佳丽,照样恩宠,孕育儿女......爱一个人,到底是占有,还是成全?

皇贵妃的簇花绣鞋停在如心面前,蹲了下来,纤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如心的脸,眼睛里满是凌厉,“你一介民女寻死,能威胁到谁?别说皇上不在乎,就是庆王恐怕也无所谓。你死了,他最多悲伤几天,悲伤过后呢,继续娶妻生子。而你呢,红颜枯骨枉为人,值得吗?父母辛辛苦苦养你一场,如今尸骨未寒,你不打算为他们做点什么,反而为个男人寻死,何其不孝?”

如心诧然,被迫和皇贵妃直视的时候,她那双美眸,似乎能洞穿自己的内心一般。说的话,句句点中要害。

母亲尸骨未寒,她真要离开盛京,不为她做点什么吗?

见如心沉默,皇贵妃继续说,“你说你爱庆王,你凭什么爱他,你拿什么爱他?若没有你,他也不会重疾缠身;若没有你,他依旧是前程无限的庆王,甚至......不仅仅是庆王;若没有你,他依旧是孝顺的儿子;若没有你,他不会被群臣斥责,将皇室颜面置地践踏......”

皇贵妃较之皇上,更让如心生畏。她嗫嚅着嘴,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话。

皇贵妃说得没错,她拿什么爱玄凌?如果给他的只有苦、只有痛,那么她的爱,真的......只是包袱!

如心的脸色暗如死灰,皇贵妃满意的收手站了起来,优雅转身走至皇上身边,“臣妾听闻,如心之母亡于大火,因是妾室无牌位祭拜。还望皇上怜其孤苦,赐牌位供孝女祭拜。”

提起大火皇上的神色就暗了下来,皇贵妃怜悯的望着如心,“大活人被火活活烧死,该有多疼啊,真是可怜,皇上还是应许了吧,赐给陆远章。”

被火活活烧死......

如心跪伏在地,手指都嵌入了掌心,那股恨意又一次止不住在心底翻腾,“民女斗胆问皇上,宝蓝琼玉天下到底有几块?”

皇上有些意外她问这,随意道,“四块。”

“这么说,不可能是假造的......”如心喃喃失语,心中更加深对那人的恨。

如果世上再无宝蓝琼玉,那么,就无法造假。而火烧陆府的人,就只有他!

她怎么能离开盛京呢,没有替娘报仇,她怎么能走???

皇贵妃拿着一卷画轴把玩着,无心问,“你问宝蓝琼玉做什么?”

“民女只是好奇,听闻那是天下奇玉。”如心谨慎的说罢,又恳求道,“如果皇上真要赐牌位,希望能给民女,我不希望它到陆府。”

“既然是陆远章的妾室,当然得由陆远章带走。你也是,好好的姑娘家弄什么离家出走?这就回家去吧,出嫁的新娘子没娘家是件很苦的事!”

如心惶恐,“出嫁?”

皇贵妃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把玩着画轴,没有打开,如心不知道里面到底画的是什么。想要探头看,却听皇贵妃说,“你退下吧,不要辜负了本宫和皇上的一番心意。庆王那里,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冰冷的声音,如心还能拒绝吗?恐怕普天之下,能得皇上、贵妃好言相劝的人,就只有她一人吧。

也许,她真该庆幸自己和皇贵妃长得有几分相似,若不然,她岂能活着走出御书房、走出皇宫???

“你就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玄凌......”皇上别过头,突然沉默了,只是挥挥手。

他是皇上啊,竟对一介平民说出这样的话。如心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不能不动容。可是,还不容她多说什么,就有内侍走过来,将她带了下去。

屋内的画轴“哗”的一声被打开,呈现在皇上眼里的,是一幅少女登高图。

这个......是九龙塔。

少女一袭精致宫服,静静地站在九龙塔顶。双眸带笑的看着塔下,似有睥睨众生之态。

整个画卷呈现暗色调,包括塔身、天空都是阴暗的,唯有那个少女的笑容,好似点睛之笔,让整幅画豁然明亮起来。

“这是......”

皇上神色大变,盯着画上的小女子,心一阵阵绞痛。

皇贵妃轻叹,“她是月锦晨!”

皇上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关于过去的种种再次浮现在眼前,桓仁帝夺人所爱,强娶吟夕......吟沫舍身代嫁,终究骗不了桓仁帝......

“吟沫......”皇上的心难受到了极点,对身边这个女人,充满了愧疚。.她这一辈子都毁了,为了他、为了吟夕,嫁给不爱的人,还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知道皇上又想起了谁,吟夕、吟夕,她的姐姐,就像这该死的月锦晨一样,永远都阴魂不散!!!

“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是谁画的吗?”她语笑盈盈的将画卷继续往下拉,落款上,赫然写着——宸哥哥......

在他心底,最美好的记忆,是她叫他宸哥哥时,一脸快乐又天真的模样。

皇上呼吸一滞,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夺得天下又如何?他这一生亏欠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送宫玄宸入宫的时候,还很熊小,不过八岁而已。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镇边将军在外有异动,他就立死在皇宫。又或者,他在宫中犯事,也会连累在外的家族。

每每想起他幼时的遭遇,皇上就愧疚不已。那时的他,是残忍的准备牺牲这个儿子啊!

“皇上、皇上......”皇贵妃轻推着他,直到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画上时,才建议道,“晋王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身边连个侧妃也没有,皇上既然这么心疼他,又岂会忍心他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皇上心中百转千回,过去,桓仁帝不能成全的事,今天,就由他这个父亲成全吧!

“画就这样摊着,宣见庆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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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

一见如心出来,宫玄凌就迎了上去,着急的问,“你有没有事啊,父皇找你做什么?他打你,还是骂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小七、小七......”

如心抬头望着宫玄凌,这多日来,她竟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她怕以后不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越是这样看了,就越是难过。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昔日的神采飞扬,憔悴的面庞,削瘦的脸颊......是她吗,让他吃口受累?

她还有什么资格怨他请错旨,要怪,就要她自己。如今,也是她先放手,玄凌,你没有错。错的一直是我,是我辜负了你的盛情,是我,再不配爱你了......

“庆王,以后......”

不要再见面,怎么也说不出口,或许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以后。

一听如心叫他“庆王”,宫玄凌就知道事情不对,可是,他来不及问,就有公公通传,皇上召见。

宫玄凌说晚上去找如心,先且面圣去了。

听着身后御书房的关门声,如心忍不棕头,皇上和贵妃这是车轮战啊,玄凌,我已经投降了,你也...放弃吧!

日头正当空,如心在外面站了很久,宫玄凌都没有出来。她都可以想像出,皇上在跟他说什么。一定,也是分析利弊。

“回去吧!”

如心这才发现靠在朱红石柱上的宫玄宸,“回?回哪里?”

她这一生,都是在漂,何时才能回?

“只要你愿意,晋王府永远都是......”

“别说永远,没有什么是永远的。今天可以回晋王府,指不定明天你就让我滚蛋!”

宫玄宸忽而苦涩一笑,如心以为他要反驳,却不想他答得坦诚,“那确实有可能,本王向来喜怒无常,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理她,自己跟着内侍,朝外走去。

宫玄宸也跟了上来,却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一路无语走到了宫门,车夫立即将马车拉了过来,宫玄宸首先上车,却并有伸手拉如心上车,弄得她超级狼狈的爬上去,脸都憋红了。

宫玄宸一脸悠闲的靠在座位上,如心气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拉我?”

“我为什么要拉你?难道我有这个义务?阿暖,不要以为,别人总欠你的。我不是玄凌,就算是玄凌,也没有义务该对你好。”

如心黯然,是她把一切都想当然了吗?

她尴尬地坐了下来,嘴上不服输的说,“不要叫我阿暖!”

宫玄宸没有说话,如心也习惯了他的沉默,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致。然而,皇上和皇贵妃的话却在她耳边挥之不去,现在,连天子都出动了,真够给她面子的。

突然感觉后背一阵灼热,如心不自在的回头,惊见宫玄宸一直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外挪了挪,“你盯我干嘛?是不是好奇皇上找我什么事?”

“本王对那没兴趣!”

“那你......”

如心躲躲闪闪,宫玄宸忽而收回视线,仰头靠在车厢里,“我只是在想,到底深爱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能甘为对方冒天下之大不韪?”

如心不屑,“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感慨爱情,你不用想了,反正你不会。”

“我这种人?”宫玄宸侧目问,“我是哪种人?”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如心坐正了说,“关于你的传闻我听了太多太多,虽然不足信,但也不可能都是空穴来风吧。像你这种连爱情都可以背叛的人,懂什么是爱?恐怕你现在孤零零一个人,就是惩罚!你瞪我干什么,是你让我说的。哼,说白了,你和你父皇就是窃国,乱臣贼子。小公主对你多好啊,你还杀了人家,简直就是狼心......”

如心终于不敢再说了,宫玄宸的脸已经比下雨的天还要沉了。他双眸似要杀人般,盯着自己很久,突然伸手一拉,她就猝不及防的跌入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如心下意识的挣扎。

“你不是说我孤零零一个人吗,那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呢?”如心挣脱开来,连忙退得远远的,“是你受惩罚孤零零的,可别拉上我。”

宫玄宸讪讪的收回手,不再多说什么,撇头阖眼假寐。

这辈子,肯陪他孤独的人,也只有阿瑟了......

“元香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走。”

如心说着,宫玄宸没有半点反应,她继续道,“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要走了,该说的还是要说。

“玄凌晚上会来找你,就算要走,也要把话说清楚。”

如心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我不想再留下来了。或许......”

或许,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只为夺那人的狗命,也算是对娘有个交代!

“随便你!”宫玄宸烦躁的动了动,“别磨磨蹭蹭了,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他又一次成功的气得如心火冒三丈,但是,她忍、她忍......

本来还对宫玄宸收留她,有几分谢意的,现在狗屁都没有。他果然喜怒无常,刚刚还说“永远留在晋王府”,这么快就让她滚蛋,果然,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车厢内陡然静到极点,二人互不理睬,就这样带着气坐着。如心突然烦躁极了,都要走了,还要这么憋屈,真想找个人吵一架。

可是,她听见了轻微的鼾声......该死的,她在这里气得吐血,那始作俑者居然睡着了......真是要气爆了,她要走、要走,一刻都不留。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如心跳下马车,叫来元香收拾东西走人。

锦瑟劝了半天都没用,只得去求助宫玄宸,结果,他的脸色比如心还难堪,“就让她走,最好给本王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既然都说了是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又为什么要这么生气?锦瑟对宫玄宸的喜怒无常,完全无可奈何。

而如心这边,虽说让元香收拾东西,其实......她们就光人,连衣服都是晋王的,还有什么可收拾?

元香头上还包着纱带,一脸无语的望着如心,“小姐,我们现在走了,晚上住哪里?”

“哪里不能谁?路边、屋檐下、破庙里......反正睡哪里,都比晋王府强!”

“小姐,你是不是和晋王吵架呢?他赶你走?”元香小心窥着如心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她为什么急着要走。

“这又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当然得走。”

如心刚说罢,锦瑟就推门进来了,“你也可以将这里当成家啊,王爷说你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如心撇嘴,她才不相信宫玄宸会说那样的话。

“锦瑟,我们真要走了,这段时间多谢你对我和元香的照顾。我之前也说了,等我们好了,就要走。现在,是时候了。”

锦瑟无奈,“既然一定要走,也得先吃了午饭再走啊,刚才急着进宫,还什么都没吃呢。元香也是,因为担心你,也都没吃。走吧,我陪你们俩一起吃,就当践行也好。”

如心实在是没胃口,但退却不过,只得拉着元香随锦瑟一到出去吃饭。

饭菜很丰盛,锦瑟殷勤的为如心和元香夹菜,好不容易有了谈得来的人,如今走了。偌大的晋王府,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既然选择要走,何不让她们安心的走。

吃罢饭,锦瑟让丫头拧来两个包袱,里面有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盘缠。如心也没有假意退却了,她们,确实需要钱。

对锦瑟的感激,也无以为报,如心庆幸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她。然而,却很遗憾,没有在锦瑟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

她的过去,在所有人眼中是那样的难以启齿。而她,也因此一直活在痛苦了。

曾一度,如心也是想留下来,给这个寂落的女人一份安慰。

只可惜......她终究没有勇气留下。

她和元香若想活命,只得远离盛京。她们能与命运抗争,却抗争不过天子。

拧着沉甸甸的包裹,和锦瑟告别后,如心拉着元香转身离去。

锦瑟很失落,没有送她们。从后院出来,走在幽静的小路上,如心莫名的觉得感伤。

半年前,她不过是陆府最不起眼的女儿。却因为遇见了他们,生活变得复杂精彩起来,与玄凌幽会,最多的时候,就是在这幽静的院落里散步。可是,一朝醒来,皇权梦碎,她还是那个不起眼的丫头,只是,这一路,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冬天已经来了,寒意侵袭着身体。如心打了个寒战,元香脑伤未愈,不小心跌倒在地,如心慌忙想要将她扶起,后颈却突然遭受猛击。

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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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影绰绰,如心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看不清来人,只觉得浑身无力。有个黑影一直在眼前晃动,她听见裂帛的声音,衣服被人一件件的脱了下来,有些因慌张而撕碎了。

即使在浑浑噩噩中,如心还是有知觉的,她本能的想要推开那人,可是,奈何浑身无力。

她只希望这是梦一场,屈辱感在这梦中被淡化。她就如同没有反应的木偶,任由那人摆弄,她的身上只剩肚兜和亵裤了,忽而一阵腾空,被人放上了床。

惶恐、无助猛然袭上心头,她想睁大眼看清一切,可是,意识却在不断涣散,她的世界,倏地,只剩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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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小七......”

再次醒来,是被宫玄凌的喊声惊醒。如心茫然的睁开眼,还没搞清这是哪里,就被人一个翻身压倒。

“啊!”

如心本能的惊呼一声,怎么会有男人,怎么会......

因为几乎是脸贴脸,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知道是个男人。她用力的推开他,奈何他太沉,怎么也推不动。

如心又急又怒,宫玄凌的喊声越来越近,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走了吗,怎么......怎么又躺在床上,还和一个男人!!!

脑中简直是一团乱麻,如心无计可施,猛地咬在男人裸露的肩上,那人发生一声低吼,做了起来。

“宫玄宸!”如心惊呼一声,对方竟只着亵裤,上身全裸。

宫玄宸努力眨了几下眼,似乎睡得太沉,还在朦胧状态。如心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宫玄凌的声音就在四周,他在喊她。

“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是宫玄宸稍显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大脑一片空白,关于昨天的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看着对面惊慌失措的女子,那幽紫色的肚兜在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身子不由得热了起来。

如心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拉过被子,紧紧地捂在胸前,目光带着警惕和恨意,“宫玄宸,你无耻!”

她咬牙切齿的大骂,终于惊到了附近的宫玄凌。他走了过来,见屋里还亮着等,便开口问,“三哥,看见小七了吗?我说晚上要来找她,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如心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缩在床角,身子瑟瑟发抖,脸色也吓得惨白。若让宫玄凌看到这幅场景,他们怎么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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