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要求:快点生个孩子!
如心不好意思,想要下来,宫玄宸却皱眉,“摔伤了,还逞什么强?走,为夫陪你挂同心结!”
一句为夫,让如心心弦大乱,她下意识的瞥了眼宫玄凌,他依旧牵着陆婉的手,客气含笑的望着他们。.
刚才摔了一跤不打紧,弄得现在人人紧张。
宫玄宸抱着如心进了喜房,陆府人也随即跟了进去。本以为宫玄宸要放下自己,或者飞身而上挂同心结,可是,都没有。
他抱着如心踩着刚才的桌子,这会不需要凳子了,而是将如心高高举行,那模样,就像父亲宠爱女儿一样。
“挂够了吗?”宫玄宸双手托举着如心。
“你再高点、高点......”如心也是惊奇不已,小时候,她经常看见陆远章这样抱着陆婉,将她举过头顶,陆婉握着风车,欢喜的笑着。
这样居高空的感觉真好,没有之前一个人的恐慌。她知道,宫玄宸有一双强有力的臂弯,一定不会摔到她。
可是,他在下面故作虚弱的晃了晃,吓得她连连惊叫,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认认真真的将同心结挂了上去,看着它在风中轻摆,欢喜道,“挂好了、挂好了,玄宸......”
这一次,不是王爷,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宫玄宸喜笑颜开,微微松手,她直直坠了下来,却在半腰,被他抱住。她忘了一旁有人,惊魂未定的在宫玄宸的怀里笑了起来。
明明是惶恐害怕,可是,却又惊又喜,一个劲的觉得轻松想笑。
这样抱着的时候,宫玄宸才发现如心脖子上的吻痕。如心头发挽起,更是显眼。
他忽而明白她为什么披发,也想起了昨夜自己的疯狂,不由得心生爱怜,脸颊竟泛起了红晕。
如心也发觉了他直勾勾的眼睛,下意识的捂着脖子,可是,那么多,她怎么藏得住。所有人都看见了,包括宫玄凌。
长辈们自然是欢喜他们夫妻恩爱,至于年轻一辈,那略带尴尬的笑意中是什么,如心就不明白了。
两个同心结在喜房的上方摇曳纠缠,就如同他们这四个人,今生都无法撇得清清楚楚。他们是亲人,以前是,现在更是。
望着那红红的同心结,如心是如此的渴望,真的可以同心。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走,但这一路,如锦瑟所言,她必须倚仗宫玄宸。在她请求宫玄宸为她办事之前,她是不是得先和他同心,铲除异己呢?
他要的是帝王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否认过。而她,要的不过是命!是杀母的不共戴天之仇!
晚饭的时候,如心坐在宫玄宸身边,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胃口也好了许多。
陆婉依旧体贴的为宫玄凌夹菜,奇怪的是,如心并没有过多难受了。只是宫玄凌,望着堆得高高的饭菜,似乎......很无奈。
如心没有给宫玄宸夹菜,他也没有殷勤的为她服务,大家各吃各的,倒是陆远章慈爱,为她夹了她最喜欢的金鱼糕。
饭罢,宫玄宸请陆子衿给如心看了看脚伤,还有额前的伤,如心也推说是摔倒的时候伤了,一并上过药后,宫玄宸将如心留在厅里和陆婉叙姐妹情。至于他和宫玄凌、陆家父子则要谈些男人们的正事。
丫头奉上茶,很快就识趣的退下。
如心和陆婉品着茶,这样心平气和,这样的静谧,感觉真的很不错。
只是,她们知道,真正内在,并非表面看见的这样平静。
“如心,晋王对你真好!”陆婉由衷的叹道,没想到那样冷峻的人,也有柔情一面。
如心愕然,“有吗?呵,你没看见,她凶起来,要吃人的。.”
陆婉笑了起来,几分娇羞道,“看你脖子我就知道......”
“脖子?”如心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猛地想起吻痕,又羞又急,娇嗔,“婉儿,你......”
她知道陆婉误会了,可是,她只能让她这么误会下去。
如心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领,该死的宫玄宸,非要她绾发,现在搞得人尽皆知,他能耐了。
“其实,我好羡慕你。”陆婉幽幽地说着,脸上全无之前的甜蜜模样。
其实,她应该觉得充满希望的。连晋王那样冷如冰山的男人都可以融化,她相信已自己的柔情,还是有可能感怀宫玄凌的。
如心不解,其实是她一直在羡慕陆婉。她真不知道,陆婉这羡慕从何而来。她每日都活在宫玄宸的高压里,一个不小心就踩雷。他的咆哮声真大,她担心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她的耳膜要被震碎。
“其实我看庆王对你也挺好,婉儿,没有千年不化的冰。不化,只是温度不够。只要足够温暖,就算是铁也能融化。”如心轻声说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陆婉,还是自己。
如今,她和宫玄凌是不可能了。
她希望他幸福,首先得陆婉幸福。
“如心,我知道,原本你和玄凌该是一对。我的固执拆散了你们,所以注定我不会幸福。”
才结婚不过三四天而已,陆婉却觉得累,看着如心的幸福,看着整夜整夜的背影,她突然觉得一辈子那样的长,却再也不是她用以搏回爱情的筹码。她怕,怕那是牢笼,怕一辈子就是她的牢狱之期。
“婉儿,你是怎么呢?”如心跛着脚跳到陆婉身边,满是罗绮的她,却透着绝望的悲凉。
陆婉没有说话,她转身抱着如心,她想要宝蓝琼玉。可是,她不敢,她希望有一天宫玄凌亲自送给她,而不是由如心施舍给她。
可是,会吗?
会有那么一天吗?
她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这漫漫人生路上,她是多么想陪他一道走下去。不管他爱不爱自己,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这是她一直的愿望,渺小卑微的愿望。
“如心,你说你希望我们幸福,当真?”
陆婉仰起头,目光中没有昔日的神采飞扬,这抽姻,连她都心力交瘁。
如心点了点头,她一直希望他们幸福,希望玄凌幸福,希望陆婉一直美好下去,她不要在看见她的歇斯底里,太恐怖了!
“那你能不能和晋王快点生个孩子,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好好和我过日子。”陆婉祈求着。
如心惊愕,没想到会是这个请求。陆婉终究是天真了,孩子岂是说有就有的?
她无比尴尬的撇过头,“这个......”
“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以后你若为晋王生了长子,或许就是晋王妃!”陆婉极其劝说着,好似生孩子全凭如心一人心意。
如心有些尴尬,“婉儿,你不要急,你和玄凌已经是夫妻了,很快就有孩子了。”
如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劝说陆婉的,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只是希望她别在纠缠了,她和宫玄宸怎么可能生孩子。
“我们不会有孩子!”陆婉无不忧伤的说。
如心一惊,“为什么?”
陆婉这才惊觉失言,讪讪道,“太医说我身体不好,要孩子不能操之过急。”
“哦!”如心应了一句,觉得她们这才新婚,就聊孩子的事,真是太远,太不知羞了。
如心转移话题道,“你最近有空没?要不我们改天约江渔见个面,自从成亲了,似乎好久都没见她了。”
说起江渔,陆婉忍不住叹息,“她差点就成了大嫂......”
如心也是神情一暗,想起那天茶花林的事,江渔在吴王府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那个吴王简直是风流成性,可是,她还不能检举他。不能,纵然她是这样的厌恶他,可是一想起和他缠绵的女人,一想起这事东窗事发的后果,她就惶恐不可终日。
“如心,你怎么呢?”陆婉疑惑的望着她。
如心忙摇头,“我没事,只是在想什么日子见面的好。”
“这个不用想了,听玄凌说,贵妃娘娘想约见我们几个,不日会宣我们进宫相聚,到时候,我们不就是可以看见江渔了么?”
“见贵妃娘娘?”如心完全不知,或许,她约见的是正王妃,而她只是如侧妃,不在之列。
两人正说着,男人们似乎散会了,宫家兄弟和陆子衿一路说这话走了进来。
“该回去了,如心!”宫玄宸首先开口,他只在太忙,不能想宫玄凌那般,陪同妻子回门还可以小住一日。
思及此,似乎,同样为丈夫,他做的远远比不上宫玄凌。
如心没有异议,对陆府也没有留念,回去就回去。而陆婉也站起身,走向宫玄凌,四个人成双成对。除了陆子衿。
他周到的送妹妹、妹夫出门,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孤独。无论他们是否幸福,在陆子衿的眼里,出入成双,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之前进门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她们在谈论小鱼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想念了,反正,他的耳边现在全都是小鱼儿的声音。
她清雅俏丽,比陆婉多了分俏,比如心多了分端着,她是那样的完美,她是权倾朝野丞相之女,她配给帝王之子,甚至有可能一朝为皇后母仪天下。这样的盼头,是不是比跟着他好?
他可是一心厌倦朝政,只希望在妹妹冰妃及父亲地位稳固后,向皇上告辞,云游四海,施医救人。
父亲大人已经三番五次的暗示了,朝阳公主有意于他,与其成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他真的累的,他宁愿这辈子不娶妻生子,也不要再去耽误别人的人生。
公主是很好,可惜,他早已失去再爱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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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宫玄宸还在沉思和陆远章及宫玄凌商谈的政务,如心无聊,把玩着他的剑。
紫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子衿用的是紫剑吗?好像不是,宫玄凌用的是软剑,那么这个,是在谁手上见过?
如心握着剑柄,好奇的拉开,只见一阵紫光刺眼。她恍然看见了有刀没入心脏,血蔓延下来,滴到地上、手上到处都是。
“你干什么?”宫玄宸低吼一声,宝贝似的抢回紫剑,“铛”的一声合上剑鞘。
如心混乱的思绪被打断了,抬头就见宫玄宸冷峻的面庞,不由得好奇道,“王爷,这紫剑是不是很多人有,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天下就只有一把紫剑,本王天天佩戴,你当然见过!”宫玄宸对这个没大脑的如心,全无好话。
如心咋舌,刚刚在陆府还好好的,怎么一出门就变色呢?他还真是天生的戏子,变色龙,不,变色王八!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宫玄宸蹙眉看着对面念念有词的如心。
“没、没什么......”如心摇头,若被宫玄宸知道她经常骂他“王八”,不知道会不会将她碎尸万段?
“对了!”说起紫剑,宫玄宸忽而想起如心胸口的剑伤,随即问,“你胸口的伤怎么来的?”
如心下意识的捂着胸,想起他昨天的行径,气愤道,“哪有什么伤?就算有也不关你的事!”
“没伤?你不承认,是要我亲自检查?”
宫玄宸邪恶的刚一站起,如心就忙坦白从宽,“你别过来,有有有,不就是上回楚楚刺的么?”
“为玄凌挡的一剑?”宫玄宸眉头一凛,“我说的不是那个,旁边还有一个伤口,应该是很久之前伤的。”
宫玄宸也很奇怪,她在陆府长大,应该说不会受什么伤,为什么胸口会有伤口?窄窄的,像剑,也像匕首。
“那个......”如心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似乎从我记事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反正又不疼,我也没在意!”
对她这么个解释,宫玄宸显然很不满意,“这么说,不是在陆府弄的?我听说,你是七年前才到陆府的?”
“你听谁说的?”如心警惕的反问,她娘讨厌宫家人,也讨厌别热打听她们的过去。此刻,一个宫家人询问她们的过去,如心本能的抗拒。
宫玄宸嚣张道,“我调查的,不行么?”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继续调查啊,最好把我亲爹也调查出来,那我就谢谢你了!”
“你——”
宫玄宸气得想揍她一拳,他承认,自己有暴力倾向,虽然从不揍女人。但他很想说,陆如心例外,这个女人,他会在被她气死前,揍死她!
“通过本王的调查,你娘是秋月,你们是七年前来到陆府的。在此之前,流浪了一年,本王想知道,流浪之前,你们在哪?”
“我也很想知道!”如心突然来了兴致,“让你的人再去调查调查,我到底生在何处,长在何地?”
对小时候的事,如心真的记不大清楚。甚至是流浪的日子,她也是很模糊。这些也是秋月告诉她的,至于细节,她就不知道了。
她的记忆,在到陆府是个分水岭,之前的几乎为零。她记不清她们以前住哪,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她的人生,生生缺了一块,秋月不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面对如心的追问,宫玄宸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他以为如心没个正经,故意不说。烦躁的瞪了她几眼,“你别得意,不说就不说,本王有的是办法,将你连老坟都给挖了。”
本王没那个意思,宫玄宸偏偏要误会,如心也不想解释,看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颇为得意,悠闲的玩着指甲,“那最好了,我也来个认祖归宗。”
宫玄宸耐着性子,他真的是越看如心越眼熟,不死心的问,“你是不是壬戌年生的?”
如心讥诮,“王爷,你的探子都该去死了,消息太不准了,壬戌年的时候,我都一岁了。”
宫玄宸失望的坐了下来,他不该奢望,明知道如心和锦晨年纪不符,他还傻乎乎的问。颓然的坐在车上,马车进入街市,一路拥挤,车子晃来晃去,宫玄宸的心口也越来越疼。
该死!
宫玄宸死死咬着牙,用剑抵着车板。心绞痛又犯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才不要在这个该死的女人面前出丑!
如心和宫玄宸斗气上瘾了,见对面的宫玄宸被气得脸白,得意极了。他的演技真是一流,居然都能憋出汗。
如心笑,“王爷,你心胸也太小了吧,至于气得这样吗?”
说话间,宫玄宸的脸越来越白,最后更是大颗大颗的淌汗,手摇椅晃的拄着剑,终于,“砰”的一声,人和剑双双跌倒地上。
“你怎么呢?”如心终于知道失态严重,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