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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外生枝(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未成年人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

“嗯,你刚才说的石坚涉嫌杀人的案子应当另外立案,现在只审普桂芝案。”法官还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好!就说普桂芝,我相信自己的同志!”郑寒清楚自己意在普桂芝,对石坚的诬蔑也只是以攻为守的策略。

“呃……你这么说,还是证据不足,你不把实事说出来,我没办法判断。”法官对事态的发展显得十分意外,忽然意识又一阵模糊。

郑寒紧缩七魄叮住法官三魂。

路生和乔大福重整旗鼓,抽身再战。

法官觉得今天审案真邪性!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以此状态审案肯定是要出错的,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吧!赶快宣布:

“今天到此为止,择日再审!休庭!”

普桂芝的案子让石坚辗转反侧,夜不成眠,终于想起最后一条路子——找县长刘国柱。

走进县委县政府大院的时候,石坚心里五味杂陈,恍若隔世。他曾经是如此地熟悉这里!

踏着曾经反复上下过不知多少遍的楼梯,二十三台,然后就到了二楼,熟悉的油墨和香烟的混合气味扑鼻而来,右拐,经过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机要室、打印室……在走道里,石坚还与办公室的秘书小张狭路相逢,石坚记得这个当初在自己被撤职时曾向自己吐口水的年轻姑娘现在变成了丰盈的少妇,见到石坚时,十分热情地打招呼、套近乎,好像石坚就是全县的GDP,就是财神爷,丝毫也没有世俗冷暖的尴尬。

打印室隔壁就是县长办公室,石坚习惯性地往包里掏钥匙,手刚伸进裤包,自己就笑了。

“进来!”刘国柱听到敲门声后头也不抬地说。

“刘县长,有事相求。”石坚坐下,这个位置过去是来找自己的客人坐的。

“哎哟!稀客啊!稀客啊!有什么事叫乔副来就行了嘛,还用你亲自跑?”刘国柱夸张地一副官腔寒暄着,起身坐到了石坚身旁。

“听说法院的头儿是你在‘边纵’打游击时候的老战友……”

“哎……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很难办啊……人命关天……”

“难办才找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

“你就说帮不帮吧!”石坚两眼直盯刘国柱,刘国柱心里一阵发毛。

“帮!帮……哦!我想起个事,咋说呢……这事说是大事又不大,说是小事又搞得我吃不香,睡不着……唉!”

“有事直说。”

“你说我那丫头……这一两个月来,脾气怪了去了,莫名其妙发火,莫名其妙闹别扭,莫名其妙不吃饭,莫名其妙半夜躲在被窝里哭……这小祖宗……”

“小刘?在厂里表现还是很好的啊。”

“应该说是在你的办公室里表现得很好!”

“你这什么意思?”

“哎!你这人,什么都聪明,就是这方面迟钝C吧!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啦——这小丫头喜欢上你啦!”

“……”石坚心里一下子浮起肖萍的样子,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低下了头,长时间沉默。

“石坚,你也三十老几的人啦,要向前看呐……”见石坚的神态,刘国柱开导说。

“……”石坚沉默。

“普桂芝可是还在牢里……”刘国柱老奸巨猾、意味深长地说。

“……行!我答应。”长时间的沉默后,石坚毅然应承。

石坚迷迷糊糊回到宿舍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乔大福、路生、刘卫红三人早已等着,见石坚回来时神色黯然,乔大福就忧心忡忡地试探着问:

“咋样?”

“成了。”石坚简短地说。

“成了你还愁眉苦脸。”

“你们先回吧。”

“看你不对劲儿,搓一圈儿?”乔大福指指桌上的那副不锈钢麻将。

“不搓了,我要一个人静静。”

仨人识趣地走了,这时偏偏下起雨来,小雨先是“淅淅刷刷”地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接着就变成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雷鸣闪电,风雨交加。

落入深渊的石坚心绪万千,肖萍的音容笑貌像地下水一样拼命往外冒,怎么按也按不住,忧伤、思念、绝望、惭愧交织在一起。他太思念肖萍了,尽管她已经从人世间消失了那么多年,但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依然如此清晰,恍若眼前,而她留给石坚的唯一念想,就是那本肖萍用来记日记的塑料笔记本了。

石坚答应过肖萍要把这个笔记本交给她的母亲,当时只是随口应应,没想到现在这句话会成为日后自己真正要去履行的诺言。

石坚从床底掏出那个过去几年来一直随身的绿色帆布挎包,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就是一个装在竹筒里的画卷——那是彭雨斋当时给他帮肖萍换药的。然后就是肖萍的笔记本了——这本笔记本表面看并不显得特别,过去许多次石坚每次见到它,并不着意翻看,这一来是尊重别人的隐私,二来也是免得再勾起自己的伤心。但现在,肖萍已经死了,而交还给她母亲这件事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随手翻开封面,扉页上一副“洛书”图样赫然呈现在眼前,石坚一阵心跳。往下看,扉页下面落款处印刷着一行小字,那是解放前一个很响亮的公司的名字,看样子就是秦汉之的公司了,难怪有“京秦海彭”的说法,这公司的名头真的是如雷贯耳。怪不得肖萍那么珍爱这本笔记,这是肖萍父亲留下给她的礼物啊!这么一想,石坚心内释然,既然这本笔记本是秦汉之留给女儿的,而秦汉之如此着迷“河图洛书”,把它画在这里,也倒不奇怪。

笔记本身记述不多。肖萍和石坚都是不善言表的人,正因为这样,他们的感情交流几乎都是通过眼神、身姿、手势甚至无法描述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来完成的,所以爱情才更加深沉、更加惊心动魄、铭心刻骨……

笔记本因为年代久远,纸张发黄,上面又充满了肖萍的气息,所以石坚十分爱惜地、小心翼翼地慢慢翻,一直翻到没有日记内容了,石坚还是再翻,就好像肖萍不是死了,而是躲在了书页里,翻着翻着肖萍就会笑盈盈地从里面走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被洗涤如新的空气挟持了周围甘蔗地里的甜蜜,一咕脑儿灌进房间来,像肖萍身上的甜香,钻进石坚的鼻孔、气管、肺泡,再在石坚心头猛然锤击,把石坚击到万丈深渊,甜蜜而忧伤,不能自拔。

突然,石坚想起刚才看到的扉页上的那副“洛书”图似乎有些异样。倒翻过来,果然,这副“洛书”的最下方,没有了那个白色的小圆点。石坚对这个“洛书”图早就了然于胸,此时看到缺失的图案,自然条件反射地去深究。现在这副图没有了这个小圆点,那么,这个由1至9数列组成的三阶幻方就不成立了。秦汉之这样画,肯定不会是笔误这么简单。

那么,这是一种导示吗?少了圆点,这个“九宫图”的第三行和第二列数列相加的得数就只是14了,难道14页有什么吗?石坚迅速翻到第14页,那里除了肖萍密密麻麻的字以外,什么也没有,石坚有点失望。嗨!对啊,洛书“戴九履一”的结构,现在没有了履——那个从洛河中爬出来的乌龟的尾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有什么呢?

石坚翻到最后一页,那里也没什么。石坚摇着头自嘲地笑起来。刚想放弃,突然想起来这还不是最后一页啊,还有一页是插在塑料壳里的!石坚抽出那页硬卡纸,啊!又出现了一副图!

可是,这副图看上去似是而非,很像洛书,可又不是,再细看,石坚会心地笑了——那是洛书外层的黑点图——偶数壳图,关于这个,秦汉之已经跟自己讲过。它们由2、4、6、8四个数组成,相加是20!

翻到第20页,果然,页面右下角又有一个图案——洛书居中的五个白点——洛书核图,石坚刚才其实也翻到过这一页,只是先前专心看日记,这个图又小又隐蔽,所以根本就没看见。这副图代表着数字5,这是意味着第5页有什么吗?

翻到第5页,什么也没找到。此时,石坚已经完全被这个寻宝游戏吸引住了。他自幼就特别为这类游戏着迷,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嗜好并无丝毫减退。

石坚干脆把这副图重新画到一张白纸上,让它变大了好几倍。这副图是由五个白点构成的十字形图案,严格说,是五个空心圆形组成,居中一个,四面正向分别布局四个圆点。那么,这个图案除了暗示5这个数字外,还会有什么指示呢?啊!石坚一拍脑袋,想起那天秦汉之在南州仓库里提及的“升维处理”——洛书的核图变成了金字塔!

这样一想,核图像动画片似的在石坚眼前凸了起来,渐渐变成了立体的金字塔,并且,石坚记得彭雨斋讲过的那个胡夫金字塔的比例,好吧!就照这个比例把它做“升维”处理吧,升维后由5个点变成了5个面——金字塔当然是5面体。石坚很快画出了这个立体图,再按胡夫金字塔的塔高数等标注图形的塔高,那是146。5米。

翻到146页,页面上没有什么。再看底面正方形边长,也没找到什么。那么,底面周长呢?这个数字太大,笔记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页。等等!当初听彭雨斋说过“用2倍塔高除以塔底面积等于圆周率——3。14”,那么,第3页有什么吗?

翻到第3页,那里仍然是被肖萍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突然,石坚注意到第十四行是空着的,那里只有一行笔锋老辣的字迹,这肯定不是肖萍的字迹!是啊!圆周率的小数点后的数字,就是14啊!仔细看,那是一个词组——“松鹤长寿图”!

石坚从床底迅速拿出竹筒,抽出里面的《松鹤长寿图》,小心展开,仔细研究起来。

这副画在石坚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一副古代的水墨画。沿着装裱的锦帛看,都已经很陈旧了,石坚甚至不敢再用手指摸它,怕它被自己粗糙的手指刮破。翻过来,背面垫底的一层帛同样陈旧发黄,看不出什么不同。这时石坚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那就是“以己之心度秦汉之之腹”——石坚这样一个出身贫苦的小百姓,哪知道人家大富人家公子哥儿的想法啊——人家做这么多记号,无非是想表明这副古画是多么重要,多么值钱,而这种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只是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它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留着还碍手碍脚。

想到此,不禁莞尔:还是留着还师父吧!

正在收卷画轴的时候,石坚感觉某一段裱画的帛似乎突然变厚了,心里一“咯噔”,重展画轴,仔细摩挲,里面确实有夹层!

石坚心跳加速,赶快拧干一块湿毛巾,把它铺在背面夹层处,耐住性子等了好长一会儿,夹层被轻轻揭开了。一幅薄如蝉翼的丝织品精致地折叠好放在里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石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慢慢地一点一点拉出丝绢,足足拉了半小时。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丝绢竟有二三米长!

石坚把丝绢平铺在地上,双手捧着,迫不及待地读起上面的字来。文字当头是一个偈子:

“无上大道,策源圣邦。

大化中土,浊激清杨。

染风孔张,德隆誉芳。

瓣香先觉,景仰无量。”

这些字是繁体字,意思晦涩,看不太懂。往下看,被一个造型奇特的人物画像抓住了眼球。这人形如骷髅,头骨中央隆起,眉毛修长,身形如柴,两脚足底倒翻向上,交叉后搭在了两肩上。

再往下看,又是一幅画像,这人双脚盘起,双手置于双腿上,三魂处分别标有黑白圆球。

石坚知道这肯定是一部修炼用的经书了。

石坚依样摆好姿势——这样的姿势他太熟悉了,那是不了了之大师每次教他疗伤时必然要做的第一件事。小腹部“幽精”处的黑白球转动起来,然后突然变得无色透明,光芒耀眼。

光芒向四周扩散,缓缓进入四肢、头顶,石坚全身的疲惫和内心的沮丧逐渐消退,舒畅无比。之前的伤感和对肖萍铭心刻骨的思念被融化,心境超脱起来。胸口热流汹涌澎湃,一口郁积的气息涌上喉咙,“啊……”一声长啸。

第二天,热谷县城的老百姓交头接耳地传播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农场造纸厂方向昨晚出现不明生物的怪啸,可能是传说已久的“龙吟”,叫了有半小时之久。群众中有见识的高人断定说,出这种怪事必然是凶兆。

果然,纸厂的一个知青在经过采石场时,被炸药轰出的石块砸死了,这个知青叫——刘卫红!

石坚作为单位领导赶到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围观群众,有几个跟刘卫红一起下乡的女知青哭作一团。石坚知道农场里一些有门路的知青都已纷纷回城,这几个几乎都在糖厂或造纸厂工作。石坚从她们身边走过,她们叫了一声“石厂长”后,又放声大哭起来,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一样。

石坚看见尸体上已经盖上了一床破草席,路生瘫软地坐在地上绿嘴绿脸地发呆。石坚没有讲话,走近路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路生这才“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石坚示意乔大福叫厂里来的人把路生架出了采石场。

这期间,石坚天天去催促刘县长解救普桂芝,而得来的消息是普桂芝要被从看守所转移到农场的劳改队,这让石坚越发着急起来。

最后,刘县长只得亲自跑了一趟法院的老战友家,摆实事,讲道理,提出疑点,最后证明当时杀人的人是“黑炭”,不是普桂芝,而“黑炭”已经死亡……另外,石坚被诬告杀害普爱民的案子也找到了无罪证据,专案组在过去的物证堆里找到了当时的凶器,这柄沾满血迹的斧头上只有手套特有的纺织品的细纹,却找不到任何指纹,倒是案发现场窗外的斧头手柄上沾满了石坚的汗指纹,但这柄斧头上又没有血迹,肯定不是凶器,也就是说,石坚不可能是凶手……证据确凿,真相大白。

这一天,石坚得到了好消息,说很快普桂芝将被无罪释放。这样,石坚与小刘的婚礼也放上了议事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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